“胡说八道,我要再娶,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林大齐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俩逆子为了逼他买房,居然已经开始胡编乱造一些根本没影的事。
他多精明的人啊,为了齐家那几间不一定能拿到手的房子都能将两儿子拖成大龄单身男青年,难道就不清楚,他这个年纪再婚,会有多大的麻烦?
首先家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洗衣做饭之类的活儿,有小红一个闺女就够了,多一个老太太,只是给小红这丫头减轻负担,对林大齐来说没好处。
而且这个年纪的老太太,膝下肯定有孩子,没准那几个儿女也是成婚的年纪,作为继父,他还得出一点血。
要是有那种黄花大闺女或者没生过孩子的寡妇愿意嫁,他倒是不在意,就算以后再生,养的也是他自己的崽。
“你不准备再娶?呵!”
林老二冷笑一声,“不准备再娶,你让人家给你做裤衩子。”
他指向不远处的王李氏。
“有本事你现在把裤子脱了,让院儿里的人看看,那条裤衩子的针脚,是不是老寡妇的手艺。”
“哇!”
围观的男男女女捂着嘴惊呼,瞪大眼睛一会儿看着林大齐,一会儿看向王寡妇。
郁绒绒更是激动的多扒了两口饭。
郁招招和齐临正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两人眼下青黑,身心都透露着疲惫,尤其是郁招招,脸色格外难看。
他们俩刚从齐临父母家回来,结婚好几个月了,因为一直没能给齐家带去足够有用的消息,现在孙惠看这个儿媳妇已经越来越没有好脸色了。
这趟名义上是叫他们两口子回家吃饭,其实就是买了菜,等郁招招回去做饭,大姑姐一家也带着孩子上门了,其他人都坐在客厅其乐融融,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厨房,做完全家的饭菜坐下吃饭时,还得承受婆婆的各种挑刺。
吃完饭,还得承担洗碗、做卫生的工作。
要知道在结婚前,郁招招从来没有做过那么多的家务。
从一开始的不顺手,到现在利索的做出一桌饭菜,将家打扫的一尘不染,郁招招自认已经很努力了,可婆婆永远看不到她的进步,不认可她的表现。
又因为一开始的屎拖把风波,郁招招敏感的察觉到,丈夫也不如之前贴心了,在婆婆刁难她时,也不再替她出头,只是安慰她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郁招招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忍到头。
这趟从公婆家离开的时候,她又惯例拎上了婆婆给她准备的养身药材,据说有暖宫的效果,简单来说就是促孕。
郁招招嫁进来也有好几个月了,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今天孙惠话里外话都用郁绒绒来点她。
对方可是嫁进来一个月后就怀上了孩子,作为姐妹,她不能比郁绒绒差太多。
这件事不用孙惠催促,郁招招本人也迫切的想要怀上,她觉得,或许等怀上了齐家的骨肉,给齐家生一个儿子,她现在不被接受的地位才能彻底改变。
“粗鄙。”
齐临一进院子就听到一对老头老太太的情/色绯闻,顿时面露不屑,在压低声音谴责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不屑于掺合院子里的各种事,也不想和这一院子低层次的人产生任何交集,好像多听了几句八卦,都会污染他的耳朵一样。
郁招招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看着人群里的郁绒绒发呆。
对方的肚子高高凸起,富足舒心的孕期生活使得她的气色红润,整张脸并没有孕中后期的臃肿,反而更添神采。
她怎么可以这么开心?
郁招招觉得自己眼前好像迷了一层薄雾,她揉了揉眼睛,就看见齐屿从屋子里出来,手里端着削皮切块的苹果,挤进人群里,然后接过郁绒绒手里空了的盘子,将装了水果的盘子换给她,还贴心的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巴。
全程郁绒绒的眼睛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直勾勾看着林家的闹剧,就好像是一个等人伺候的娇贵主子。
齐屿的脸上一点都不见气愤,只是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家人身上时,笑着摸了摸郁绒绒挺起的圆肚皮,将擦了油嘴的帕子收起来,再次回屋。
透过敞开的大门,郁招招可以看见他勤快收拾一桌子碗碟的身影。
一定是因为郁绒绒怀孕的缘故。
郁招招在心中默念,等她怀上齐临的孩子,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漠视着院子里的闹剧,然后跟上齐临的脚步回家,进屋后关上门,隔绝了院子里的喧嚣。
“老林啊,裤衩子这样的私密物件你都让人家王李氏帮你做了,再不娶人家过门,可说不过去了吧。”
王军满脸激动,他之前怎么说来着,这老东西总是组织全员大会让大家给王李氏这个老寡妇捐钱捐物,肯定是因为两人私底下有一腿。
“你们,你们!”
王李氏一张皱成菊花的老脸一红,羞涩的跺了跺脚,然后将脸误上。
“这叫我以后哪还有脸活啊。”
那扭捏的姿态让二八少女来做还能惹人会心一笑,换做她这个孙子都已经十二的老太太,只让人觉得做作。
反正林大齐被恶心坏了。
“那只是、只是谢礼。”
林大齐勉强找了个借口,“因为这些年我帮助他们娘俩良多,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能帮着我这个鳏夫缝缝补补。”
他当然知道王李氏的主意,对方守寡带着一个孙子,要是能嫁给他这个工资丰厚的一大爷,以后的生活有保障不说,她那个孙子的工作、婚姻也成了他这个继爷爷的责任。
简单来说,他林大齐就是个拉帮套的。
“我们之间是纯洁的。”
林大齐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享受王李氏讨好的爱慕,可压根看不上王李氏这个人。
“吁——”
一阵喝倒彩的声音,没关系还让老寡妇给自己做裤衩子。
“赔钱,王寡妇,是不是你让你家宝蛋偷了我家的鸡腿!”
后院的大戏终于牵扯到了中院。
只见三大妈领着儿媳妇吕妮,气势汹汹冲向刚刚还满脸羞涩的老寡妇。
“有人看见了,早上我出门领储冬菜的时候,你家小子来了后院。”
三大妈从牙缝里挤出这段话,可见她这会儿真的是气极了。
就在刚刚,婆媳俩话赶话,彻底撕破了脸,王大柱已经决定带着媳妇孩子从四合院里搬出去。
他这么多年往家里起码交了大几千块钱,别说两条腿了,就算整只鸡他儿子都有资格吃,更何况现在他俩儿子明明没吃两只鸡腿,却被冤枉说吃了,啥也没干的老婆孩子硬生生被扣上贪吃、偷吃的帽子。
王大柱已经确定自己伤到了那方面的功能,他这辈子只会有这俩儿子,恨不得当眼珠子般护起来,哪容得后妈污蔑。
至于妻子,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不可能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吕妮依旧待自己如曾经那般温柔体贴,更叫王大柱这颗被伤透的心重新被缝补起来。
媳妇说的对,家里的住房还是太紧张,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他俩儿子早晚会长大分房,总不能一直挤在弟弟那间小屋里。
就算短时间内买不到合适的房子,他们也可以去外面租几间屋子,也好远离院子里的是是非非。
最后这句话,说到了王大柱的心坎里,这个院子,他是多一天都呆不住了,正好借着今天这个由头,带着妻儿搬出去。
明明一开始白凤也想让丢脸的大儿子从院子里搬出去,彻底和他分家,可真到这一刻,看着大房比她还迫不及待的态度,她心里顿时又不乐意了。
老二已经彻底和家里决裂了,以前还会回家里打秋风,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他人影了,偏偏去他之前当临时工的厂里找人,对方说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现在老大也从家里搬出去,那这个家就没儿子了。
白凤偏心自己生的女儿,却也是老思想,觉得养老还是得儿子上。
而且他不确定,把两个继子都赶出家门后,丈夫会不会怨她。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白凤拉不下脸挽回。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里有人说早上看见中院的王宝蛋好像进来过,联想到家里之前几次失窃,以及王宝蛋这个小孩的前科,白凤顿时就找到了发泄口。
吕妮也装作气愤的模样追了上去。
其实早上她都看见了,原本想要追上去的她在追了几步后停下脚步。
她看着王宝蛋拿着鸡腿和几块鸡肉离开,然后在婆婆快进门的时候,挑出了另一条鸡腿,吹凉后,喂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彻底分家,从家里搬出去也得找一个合适的由头,这个过错方,绝对不能是他们两口子。
王大柱的名声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再多背一个不孝的罪名,拖累自己的两个儿子。
一瞬间,吕妮自己都有些恍惚,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为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变得这么富有心计。
“什、什么鸡腿,我没吃过。”
王李氏的眼神中闪过心虚,她没想到名声臭大街的后院王家居然会为了一只鸡腿找上门来,他们家那么有钱,一只鸡腿算什么。
“先说说裤衩子的事。”
王李氏扭头看向林大齐,羞答答的低下头。
龙满足坏了,原本还想着吃瓜只能二选一,多少有点遗憾,没想到这瓜还是懂事的瓜,知道自己合体。
肚子里的孩子适时踢了踢脚,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此刻昂扬的情绪。:,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