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齐屿回到了四合院,天色暗下来,院子里支起了好几个炉子正烧着饭,烟熏火燎的呛人味道混杂着饭菜的香味。
为了占便宜,院子里以前种植的花卉植物早就已经被铲掉,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葱姜蔬菜,每一户都分了一块位置,因为每一家种植的东西不同,加上为了防止别家占便宜,每块区域或扎上篱笆,或插上木板隔挡。
更别提每家每户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被褥,原本宽敞整洁的院子此刻看上去脏乱无比。
齐屿在专业回来后的两三年里,已经习惯了这样破败不堪的画面,也成功做到了熟视无睹。
“小齐回来了。”
不等他进屋,就被一个老太太拦住。
王李氏和齐屿同住在二进院,只不过她家屋子没有齐屿三间正房那么宽敞,王家只有一间屋子,在东厢房最边上,面积也只有十几个平方。
她曾经是齐屿外公隋家的粗使婆子,签的也是活契,齐屿外公同情她年轻守寡,念在她丈夫曾经是隋家马夫的情分上,这才收留了她,还允许她带着幼子生活在隋家。
但这样的恩情并没有让王李氏心存感恩,当年有心人相对隋家下手,王李氏和另外一些曾经受雇于隋家的下人站出来举报隋外公,控诉他不拿他们当人看,克扣工钱,动辄打骂之类莫须有的罪名。
好在隋家人脉广,隋外公那个时候也已油尽灯枯,家财也几乎散尽,最后这场风波并没有闹大。
但王李氏还是借这个机会得到了好处,将自己的儿子安排进厂里上班,还分到了曾经主家陪嫁给大小姐的院子里的一间房子。
之前的王李氏有多得意,现在的她就有多卑微。
儿子在厂里上班时因为操作失误被机器绞死,勉强保住了工作只等王李氏孙子长大后接班,赔偿金却是一分都拿不到了,儿媳妇在儿子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改嫁了,没两年跟着改嫁的男人去了外地,杳无音信。
现在王李氏一个人带着独孙,平日里就靠去街道接点零散活,以及街坊四邻的接济过活。
她的日子像是浸在苦汁子里一样,可曾经被她诬陷过的主家的外孙摇身一变成了战斗英雄,还成了她孙子将来要工作的那家工厂的干部,王李氏惶惶不安之余,不免心生嫉恨。
资本家的狗崽子凭什么过的这么风光,她家宝蛋根正苗红,想吃白面馒头,想吃红烧肉,还得她腆着脸,挨家挨户去讨去求。
“小齐啊,今天相看怎么样?”
自从齐屿搬过来后,王李氏就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接触他,仗着以前曾经在隋家干过活,伺候过齐屿的外公和母亲,还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势。
“不是我说,城里的姑娘都娇气任性,多读书反而将人读的更自私,就像我之前那个儿媳妇,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出点事她跑的比谁都快,哪像乡下姑娘,淳朴老实,不仅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在家里还能把你当皇——”
“当祖宗伺候。”
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词,老太太面色讪讪。
“我有个侄孙女,虽然是乡下户口,但你的工资又不介意多养张嘴,那孩子屁股大,保准生儿子,改天让你见见,我保证……”
“我已经有看中意的对象了。”
齐屿打断了她的话。
“小齐,你这是相看成功了?”
院子里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着。
“不是于叔介绍的那位同志,是我自己看中意的。”
齐屿点了点头,想到郁绒绒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也已经不受诱惑拆开了点心大快朵颐,往日冷硬的面庞都柔和了许多。
这个肯定的答案可急坏了某些有心人。
住在这个四合院里的,谁不盯着齐屿这个金龟婿啊,就算自家没有合适的闺女,难道就不能介绍给亲戚家的孩子吗。
虽然以前齐屿也没接受过院子里谁的介绍,可这不是还没对象吗,只要他单身一天,大家就还有一天希望。
王李氏的脸色更是难看到天塌一般。
齐屿不娶她娘家姑娘,她又怎么从齐屿手中讨到一间屋子,等她孙子长大后给他娶媳妇用呢。
郁绒绒还没嫁过来,就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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