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莺莺燕燕的那个莺莺。”秦妙言说,“我母亲是个小门小户的妾,取不出什么大气的名字。”

“莺莺……”李扶光说, “是小鸟。”

“小鸟也好!我有七只鹰了, 正缺一只小鸟。”他捧着秦妙言的脸, 低头在她的脸上蹭着, 激动地说, “你是我的小鸟!”

秦妙言:“你给我少乱用形容吧!”

李扶光抱着秦妙言笑, 他的愉悦直白又热烈,秦妙言其实有点无语,不过只是告诉他个名字, 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连进两境,也没有见他提一句谢呢。

不过秦妙言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叫着自己弃用了多年,自己都快要遗忘的小名, 有种骤然被拉回还在微末之时的滋味。

她母亲是个低贱的妾室, 不得脸,被欺负,还不聪明,总是被主母折磨, 自己又立不起来, 总是受人唆使闹笑话。

秦妙言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她丢人, 进宫做了宫女后, 能照看一些她了, 也只是拿钱回去的时候多,虽能给她撑脸面了, 却也不怎么爱见她。

秦妙言那时候勾搭上了李曦,是打算成婚之后,就从她那个垃圾父亲的手里,把她的母亲买回到自己身边的。

她当时已经置好了院子,一个年老色衰的妾,是很容易被人从宅子里面带出来的。

她想着至少让她后半生,能活得像个人呢。

只是宫变来得太快了,她没来得及安排一切,李曦就那么死了。

等她逃出来回去找那个蠢女人的时候,一辈子连大门都不怎么出的傻子,竟然妄想去宫里找她,救她,结果被叛军的马蹄践踏而死。

秦妙言一直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伤心。

她太蠢了,蠢到让她心烦。

她每一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听到奄奄一息的小春说,那个蠢女人想趁乱闯宫带她走的时候,都气得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