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好不好?”傅宗延的吻就停留在他柔软的面颊,语气带笑。
“好吧。”
记忆凿下的瞬间,傅宗延难以抑制地深吸口气。
胸膛仿佛吞进一团火,炙热滚烫,灼肤切骨,痛得他心脏剧烈颤抖,好几分钟都回不了神。
屋外的雨声变得轻缓。
鼻端鸢尾的香气也十分安静。
傅宗延垂眼注视怀里的温楚,慢慢地,视线定格在他的后颈。
快要睡着的时候,温楚耳边忽然传来傅宗延冷静又克制的声音。
“温楚……我现在可以标记你吗?”
他的语气太冷静,冷静到每一个字都清楚且笃定。
温楚睁开眼愣住。他没回头,好一会,心底的某个答案却渐渐清晰。
他们之间早就应该标记。
只是那个时候彼此心底里都是对方,标记倒显得多余,可他们没想到日后会发生这样阴差阳错的事即使失忆了的傅宗延并没有因为标记怀疑温楚,但只有傅宗延自己知道,那样的自己,因为不安全感到底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又给温楚带来了多少伤害。
傅宗延安静等着温楚回答。
他知道温楚听到了他的问题,也知道温楚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窗外已经有稀薄的晨光,透过窗帘上层层叠叠的鸢尾花丛,笼罩进房间,好像蓝紫色的雾气,氤氲又缠绵。
在温楚沉默的间隙里,傅宗延偶尔低头轻轻吻着他的后颈,偶尔伸出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
“嗯。”片刻,温楚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将整个标记的部位暴露在傅宗延面前。
傅宗延感觉到心跳如鼓。雪白的后颈脆弱又纤细,是独属于他的。
只是Omega未到潮热期,标记部位凸起得并不明显。虽然之前两人亲了许久,温楚也被亲得呼吸急促,但眼下看来,只是皮肤表面略微浮起。如果这个时候标记,就需要Alpha咬得极深,一直咬到最深处的腺体才行。那样的话,温楚肯定会十分痛苦。
傅宗延吻了吻他的后颈,凑到温楚耳边:“现在还不行。我可以帮帮你吗?”
他语气慎重,仿佛说的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只是温楚听出他的意思,耳朵立马红得发烫,被傅宗延微凉的面颊碰着,慢慢地,更加烫了,都要烧起来了。
傅宗延感受到温楚耳朵的热烫,漆黑幽深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他含住温楚的耳朵。又湿又热的口腔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包裹,温楚整个人都一哆嗦。
光线渐渐明亮,整间屋子陷入蓝紫色的鸢尾梦境。温楚睁着迷蒙的双眼,恍惚中,好像也回到了那个时候。甜蜜的、芬芳的、黏人的、难舍难分的。
水声再度响起,只是比之前粘稠。后颈出了太多汗,标记的部位却越来越成熟,好像预备破土而出的嫩芽,青涩又倔强。Alpha与生俱来的天性让标记的那刻牙齿都变得无比尖利。它们刺破Omega柔软的腺体,橡木的强势地烙下印记。
疼痛在一瞬间到达极点。
温楚痛得眼睛都花了。眼前雾蒙蒙的,好像在一场深秋的大雾里。他全身痉挛,四肢痛到僵硬,呼吸都变得困难。慢慢地,不知道过去多久,满是冷汗的额头和面颊被人用掌心轻轻抹着,温楚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标记还在继续。只是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
等窗外响起鸟雀活泼的啾鸣,暴雨后盛大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时,这场“仪式”某种意义上才算完成。
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着口腔,傅宗延本能地试图再往里去,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生生克制在腔口之外。Alpha气息混乱,理智回归,带着歉意同温楚道歉:“对不起。”
他摸了摸温楚肚子,担心刚才一秒的失控是不是冲撞了他,便问:“还好吗?”
说实话,除了仿佛断脖一样的疼痛,温楚现在压根感受不到任何。他呜咽着没说话,也没任何动静,像个刚出生、浑身湿淋淋的雏鸟,除了蜷缩在傅宗延身边,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