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过了许久才听见文嘉帝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阿黎在世时也喜欢看烟花。”
沈牧不敢应声,默默听着。
“朕曾答应她一起守岁看烟花,但有一年兵部出事朕急着处理,留下她自?己守岁便出了门。”
“再有一年除夕,朕传话早些回去与她守岁,但那一年城中走水,朕一夜未归。后来?得知,她等了一宿。”
“朕以为这些微不足道,国事大,家事小,余生还长,烟花随时?都?能看。”
“但后来”文嘉帝停了下,语气些许伤感:“朕想陪她看烟火时?,她却不在了。”
说完,他缓缓饮了杯酒。
低声道:“细细回想起来,我答应她许多事,却从未兑现过。”
“皇上,”沈牧劝道:“喝酒伤身,皇上少喝些罢。”
文嘉帝摇头:“无碍,这是紫竹酿。”
沈牧不解,为何紫竹酿就无碍,它跟其他酒有何不同?
但这个问题没人明?白,甚至文嘉帝身上的许多事,旁人都?看不明?白。
譬如,文嘉帝十年如一日喜欢吃杨记的点心?,而且钟爱一种口味,怎么吃都?不腻。
又譬如,凌波殿挂了幅青阳翠竹,上头并未署名是谁人所作,瞧着画技也不甚高超。可文嘉帝却挂了多年,时?常品鉴。
再譬如就是这紫竹酿,文嘉帝平日几乎不沾酒,即便是年节也未沾半分。但每逢除夕,就喜欢在长天阁里喝紫竹酿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