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静香书院一年一度的诗会。
诗会起初由静香书院的几个学子自创而得, 每年举办一场怡情冶性。后来,因传出许多脍炙人?口的?诗作, 引得天下文人墨客慕名而来。渐渐地, 诗会越办越大, 除了诗词,还有作画、写字、抚琴、唱曲等等。
而与此处热闹不同的?是, 一墙之?隔的?绿荫下, 铺着张筵席, 一名约莫十五岁的碧衣少女安静坐在那。
她?手里捧着本书,红唇微抿,正看得专注, 连头顶落了好些花瓣都没察觉。
过?了会, 有人?悄悄从身后靠近, 探头瞧了瞧书本上的内容, 立即笑?起来。
阿黎扭头看向身后来人?:“咦?你怎么不去看他们作诗?听说今年来了好些个才子。”
“什么狗屁才子,都是沽名钓誉。”
少女坐下来, 眉目灵动活泼,正是阿黎在书院结识的同窗好友柴蓉蓉。
柴蓉蓉今年也才将将及笄, 与阿黎同岁,是承恩伯府的嫡出小姐。入书院三年, 几?乎与阿黎形影不离。
“你怎么不去?”她问阿黎:“你不是喜欢作诗吗?怎么反而坐这看话本子。”
“我不喜凑热闹。”阿黎将书合上,坐直身子,取水煮茶:“况且,苏慧每年都要?跟我争,她?不厌,我都厌了。做得好又如何?无非得个名声罢了。”
“无非得个名声罢了?”柴蓉蓉一脸‘身在福中不知福’地瞧她?:“每年作诗猜谜你皆是第一,静香书院才女名声在外头多吃香你是不知。”
“怎么说?”
“京城的?高门世家哪个不想讨个才女做儿媳妇?亏得你从小就?定亲了,若不然,恐怕你家里的?门槛都得被人踏破。”
柴蓉蓉继续道:“苏慧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她?正牟足劲压你一头,想借你的?名气为她?造势呢。”
阿黎撇嘴:“无趣,读书又不是为了嫁人的。”
“你这话说得好,可世?上女子并非人人如你通透。”柴蓉蓉道:“她?们出路艰难,读书除了怡情修身,更多是想为下半生寻个好归宿。”
“你得了那么好的?夫婿自然是不用愁的。”柴蓉蓉捡起地上的?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我们就?难了,若是家里寻了个好的还好,若是不好的?,不知品性也不知为人?,盲婚哑嫁,全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