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回来后她哭了多久?”
凝霜说:“姑娘回来后没哭,还去了趟长椿堂给老夫人请安,用膳时也没哭,这眼泪是睡前流的。”
“起初,奴婢见姑娘躺床上抹眼泪吓得大跳,后来仔细问过才得知是世子您罚她了。”
凝霜继续道:“世子,莫怪奴婢多嘴,姑娘还小呢得慢慢教。您一下就打她三戒尺,她哪里受得住。”
容辞心下后悔,他掀开被褥把小姑娘的手拿出来。
“上药了吗?”他问。
凝霜好笑:“哪里就到了上药的程度?奴婢检查过了,姑娘掌心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无呢,想来是不疼的。”
容辞也觉得应该不会疼,他收着力,没打重。但阿黎皮肉嫩,兴许旁人不觉得疼她却不一样。
“去寻药过来,还是抹点药稳妥。”
“是。”凝霜去了。
很快,凝霜取了瓶药膏过来,递给容辞。
她低声道:“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姑娘这般伤心,扬言说再也不想见世子了。当时奴婢劝了几句,您猜姑娘怎么说的?”
容辞帮阿黎抹药,动作轻柔。
“姑娘说世子冤枉她了,她可没撒谎。”
闻言,容辞动作一顿。
“冤枉?”
“对啊。”凝霜说:“姑娘没跟小厮撒谎,是那楚家小姐让婢女去跟小厮说的。姑娘彼时想阻拦来着,但被楚家小姐拉走了。”
话落,室内一阵安静。
少顷,容辞挥手:“知道了,你出去。”
擦完药膏后,容辞将阿黎的手放回被窝,然后就这么沉默坐在一旁。
小姑娘睡得恬静,侧脸压在软枕上。长睫紧掩,雪肤在昏黄烛火中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