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情感,冲撞在胸口,茧绥忍不住张口:“哪怕我是一具尸体,你也不会停下吗?”
岑骁渊被这句话给砸懵了,停止了一切动作,怔愣的表情很是好笑,凑上前想吻一吻Beta的唇,却被躲开了。
茧绥说:“……你从来不会管我想不想要就强加给我。”
他们一直无法同频,无法理解彼此话语中的含义,那些都不是靠解释就能消散的隔阂,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命运。
阶级让一部分人永远在高塔之上,而另一部分人努力攀爬,遥遥坠在深渊里。
语言、文字,都在阻隔着他们,童话故事的结尾也总是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们的相遇充满无数的巧合,若是其中任何一环错了,他们也就错过了。
茧绥早就想说,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你想赋予,我就必须接受,因为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因为我待在你身边最久,我是最软弱、最会听你话的那个人,再没有比我更会讨好、更合适你心意的人选。你喜欢对你百依百顺的人……可我不是。
“可我不再是了,岑骁渊。
“我不再叫你少爷,我把所有隐瞒的事都交代清楚,所以现在你问我喜欢吗……”
深夜里,疼痛和酸软遍布全身,他还是学会了反抗,低头没有用服软没有用,逃跑会被抓回来。
小灰受伤、弟弟被扣下,茧绥蒙着眼睛踏上一艘没有归路的船,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岑骁渊却感到一阵恐惧,从脊背一直往上攀爬,操控着他的双手,他想捂住茧绥的嘴巴,却对上Beta澄澈的眼眸。
茧绥说:“你问我喜欢吗,我不回答你,因为我不想骗你。”
他不能一辈子待在A区,被圈养在一方精致的宅院里,等待来自Alpha的疼宠,爱他时加倍地对他好,那么不爱了呢?
“你还没有遇到匹配度高的Omega,怎么断定自己不会爱别人?我们只是相遇太早又太糟糕了,因为糟糕,所以难忘。”
这一次没有易感期,没有信息素失控,什么都没有。
岑骁渊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清醒的。
他知道这是茧绥的变相拒绝,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Alpha将脑袋抵在茧绥的肩膀,尽管两个人尚有一部分相连,但破碎的部分无法修补。
即便如此,他依旧把吻送入茧绥的口中,他们有过血腥的亲吻,把嘴唇撞破、恶意地撕咬。这一次亲吻只是咸,却引得两个人都颤抖,胸口有一块被撕碎了,眼泪比血更加难以吞咽。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狗屁。”分开时,岑骁渊眼睫上还沾着泪,语气故作冷漠,“凭什么认为我会爱别人,Omega算什么,迟早把他们都杀了。”
茧绥:“……”
他不知道Alpha哪里来这么大怨气。
停滞已久的冲撞又继续,茧绥没忍住哼声,双手下意识抓住岑骁渊的臂膀。
Alpha俯下身沉声道:“茧绥,哪怕你是一具尸体,我都不可能放过你,更何况,你是不是忘了……”
忘记什么?
茧绥没办法过多思考,Alpha的力气太大了,欲望填不满,琥珀色的眼眸妖异地闪烁,每落下一滴眼泪都灼烫他的身体,怎么有人能凶狠地进攻又凶狠地落泪,两者皆不耽误。
岑骁渊说:“是我主动找到的你。”
如果十年前的那天,岑澜没有随意挑选到茧绥做自己养子的陪读,茧绥根本不会出现在岑骁渊的面前,不会和他共度六年。
可命运如此不公,也不存在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