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有一点说得没错,岑家人都是疯子。
被疯子盯上的茧绥太可怜了。
茧绥的目光果真变得不一样,在这样一间充满回忆的房子里,他能感受到岑骁渊父母对他的爱。
殊不知这是精心设计的一环。
所有的摆设,所有的陈列,岑骁渊特意带他走了一圈。相框里的全家福,岑骁渊也仔细端详过,却无法产生任何感情。
A区的生活根深蒂固地植入在他脑海里,不择手段的掠夺是刻在骨里的本能。
岑骁渊:“现在岑绮露回来了,家族里大部分人都很支持她,因为两年前,岑澜把所有‘脏活’都推给了我,我是那把悬在他们头顶要人命的刀,他们都想把我外放出去。”
茧绥想,是自己的原因吗,是因为自己,岑骁渊落得如此境地。
就因为一个假名字?
这太可笑了,他却一点都笑不出。
岑骁渊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茧绥,“岑点心,你还记得你从前跟雨隹木各氵夭次我说过什么吗?”
在预想中,他应该把双臂落在Beta单薄的肩膀上,在对方的耳边喃喃。
他的确这么做了。
“你说岑绮露死了太好了。”
“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茧绥瞬间想到岛上江宜晚说的那番话。
“岑骁渊的表姐现在在岑家可是很有威望的,岑骁渊因为之前的暴力执法,已经有许多人对他不满意。”
“如果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会死,这种情况下,你希望谁赢?”
这还没有完,岑骁渊紧接着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五岁那年做过一个检查。”
Alpha环抱住他,下颌抵在他的肩头,他僵硬地一动不能动。
“是到A区去,做第二性别检测。”岑骁渊垂下眼,琥珀色的眸里藏匿情绪,“我不记得了,听别人说,我和我父母一起,检测要抽足足一管血,我哭了很久,他们就四处找糖哄我。”
检测结果令岑骁渊的优异过早暴露在人前。
岑澜是他的养父,更可能是害他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
他曾经那么幸福过,嘴里含过糖,品过甜的滋味后失去了一切。
而现在,随着岑澜的失踪,这一切都无从发泄和悲鸣。
好一会儿过去,茧绥的双手轻轻搭到岑骁渊的背上。
就像六年前,在离别的最后一刻,他给岑骁渊的祝福也真诚。
“希望你一切都好,少爷。”
“岑骁渊,我希望你赢。”茧绥说。
在这一刻,他看到无数的影子,是十三岁,被岑骁渊一个枕头砸中了,也要去给对方上药的自己;是十四岁,蹲在院落的角落,等待岑骁渊归来的自己;是十五岁,在得知岑骁渊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后,松一口气的自己。
十六岁时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没有人在意,无人的时候,只有岑骁渊会叫他“岑点心”。
而十七岁往后所有事都不一样了。
成人之后少年是会走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