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想象不到。
收拾好自己,悄声无息退出到大门外,茧绥没有坐专车,而是从山脚下的树林里推出自己的小电驴,一路飞驰。
海港离校区很远,他要提前一小时出门。
医务室一如既往地破落,炎热天气下倒成了最好的纳凉场所。
针尖对准血管,精准地注射。
“你和岑骁渊,你们最近来往很密切?”
缘余刚开口,茧绥一个手抖,手臂瞬间见了红,他一边道歉一边撤出针头,压上棉签。
红色浸染棉棒,一抹刺目的颜色。
面前的假Beta面色不变,示意茧绥不要在意,而后继续问:“这是真的?我也是听别人说,你们还一起去上课了?”
“啊。”茧绥模糊发出一个单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自己现在和岑骁渊住在一起了?这种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希望缘余为他担心。
缘余按住止血的棉签,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和好了,还是他单方面强迫你?根本没必要和那种人交好,都是群好高骛远的家伙。”
就是因为缘余对待Alpha是这种态度,他才不敢轻易开口。
茧绥坐到另外一边的床铺上,把饭盒拿到自己腿上。
自从知道岑骁渊找人看着自己,为了避开监视,没事的时候他都跑到医务室来吃饭。
“你那个舍友呢?最近很少看见他。”
话题好不容易转移,却往更糟糕的方向去。
茧绥拿筷子的手又是一僵,“他退学了。”
缘余有些意外,在后援部的Alpha本就不多,舍友那般插科打诨的混账性格……
他看向茧绥,像在猜测又像了然:“是岑骁渊做了什么?”
吃过晚饭,再次回到那栋神似A区的房子,周围黑漆一片。茧绥刚想要松口气,转过头,发现岑骁渊正站在露台,眼睛盯着自己。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树林阴翳的倒影,高大、黑暗,也投落在茧绥的脚边。
两个人一明一暗对立着,很快,岑骁渊出声问他为什么早上一个人先走了。
茧绥张了张口:“……我以为你没有早课。”
“我迟到了。”
三个月没上一节课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况且,Alpha中午根本没有传唤自己,很明显就不在学校。
茧绥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想了半天,回了声带疑问的“对不起”。
听上去又不真心又怂唧唧。
岑骁渊又问:“杂物间好睡吗?”
茧绥硬着头皮,“还、还成……”
Alpha从露台走进来,每迈出一步都像踩轧在茧绥的心脏上,但他看也不看茧绥,“明天早上准时叫我。”
茧绥还想挣扎一下。
可就和昨天的情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