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学分不够拿不到毕业证,扣光可是要被劝退的。
联盟校本就对Beta有偏见,更何况茧绥是学校里唯二的c区人。
另外一个就是缘余。
也因此,绝大部分Beta被分到Alpha宿舍,一般会跟成绩末尾的学生住一个寝室。
自己的舍友就是这么个刺头,仗着家里有钱,哪怕是个D级别的劣质Alpha,茧绥也不敢轻易招惹。
Alpha都是些脾气暴躁的家伙。
这是偏见。
但谁让他早早就跟一个身上装置着炸药桶的Alpha共度了六年呢?
房间里的信息素并未完全消散,茧绥作为一个Beta本不应对这股味道如此敏感,今天却无法忽视落在皮肤上细微的颤栗与刺痛。
半夜,胃部的绞痛将茧绥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他狼狈地蜷缩成一团,手指搭在书桌边胡乱摸索一番,摸到饼干袋的一角。
不敢打扰舍友休息,只好摸着黑在被子里偷偷吃。
吃完了整整一包,饼干渣掉了不少,疼痛却不见好转。
茧绥的意识渐渐模糊,好像投身回小时候那段苦日子里。
他们一家五口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父母外出打工,他作为长子,留下来照顾弟弟妹妹。
每次去领区域发下的救济粮,还要躲避乞丐和流氓。
他们总是抢他的,三四十岁的大人打不过,就抢十几岁的小孩子。
茧绥那时已经十二岁了,分化成了Beta。
C区的大部分人都是Beta,一辈子都是普通人。
区域之外打仗,生活在区域内的人也跟着受苦。有一年连救济粮都不发了,父母实在没办法,把茧绥“卖”了出去。
那帮A区来的人说要选十二三岁的Beta给家族里尚未分化的AO当陪读。
一旦选中,他们会给家人一大笔预付金,签署合同,合同上还写着小孩每年都能得到一笔佣金。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贫民窟的人只当是要卖孩子。
然而,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愿意。
被送走的那一天,茧绥万分恐惧,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头半年他没有见到自己的雇主,而是一直在接受严苛的教导与训练。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熄灯,食不言寝不语,还要上课,学语言和文字,锻炼抗压能力。
教员再三警告,个人信息绝不可以透露,有关于C区的一切都不要提及,嘴不严就立马滚蛋。
在A区,他们只有胸牌上的代号可做称呼。
短短一个月,就有近一半的孩子被遣送回去。
然后,他们就像摆在橱窗的物件一样,一排排地站到一群穿着讲究的A区人面前。
那些人有的带着自己的孩子,有些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