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族心中欲哭无泪:老天爷,他们的王居然会以如此弱势的姿态被人奴抱着 还被自己看了个正着!
等吾王清醒了,不会杀魔灭口吧……
帐内,兰缪尔抬头,远远地看了多古一眼。
他拍了拍昏耀的脸颊,俯身在后者耳畔说:“吾王,醒一醒,多古大人来了。”
“嗯。”魔王闭着眼,汗津津的额头正抵在兰缪尔肩上。
他沙哑道:“知道了,你出去。”
多古更加魂飞魄散。好啊,他还以为王是神志不清了才会任自己被人奴抱着,原来是有意的纵容!
兰缪尔点了点头,他将昏耀扶起,令魔王靠在软垫上,随后便听话地起身出去了,与巫医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记礼貌地行了个礼。
多古用活见鬼的目光盯着人类走出去。等到大帐的帐门彻底放下,他才猛地转向昏耀的方向:“吾王!”
他哀嚎一声,双手高举:“您……您为什么……您怎么能在旧伤发作的时候,叫人类圣君近您的身啊!”
昏耀不说话,他睁开了眼,也在望着兰缪尔离去的方向,那双赤红的瞳仁中隐约有异色闪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敷衍地回应了老巫医一句: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试探他。”
说着,魔王居然阴沉地笑了起来,低声慢悠悠道:“一旦有什么异动,我立刻就掐死他……”
老巫医:“……”
胡说!我看您明明被人类抱得很开心的!
……
多古是在一个钟后离开的。兰缪尔就在寒风中守在大帐门口站着,一看到多古出来,立刻询问魔王的情况。
不料老巫医只是用诡异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
兰缪尔只好进帐去看昏耀。
魔王的情况明显稳定了些,此时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个羊皮酒囊,慢慢地喝着。
他看见兰缪尔进来,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外帐:“今晚你睡那里。”
“夜晚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跟你没关系。可以出去,不准进来。你如果敢进来,我就当你是想刺杀我。”
……这个晚上,兰缪尔根本没能入眠。
昏耀的情况比他想象得糟糕太多。那个杀神般的魔王似乎变成了脆弱的雏鸟,一次次惊醒,痛苦地捂着脸喘息,弓起的身影扭曲地映在白幔上。
到了深夜,又开始神经质地摔东西并不是那种暴怒或冲动之下的打砸,反而像是被诱发了狂躁症的野兽一样,病态地重复着某些动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分散一些痛苦。
兰缪尔胆战心惊,从幔布外喊:“吾王……”
锵!那把青铜弯刀从里面掷出来,砸在他的脚前。
伴随着魔王低吼的声音:“……闭嘴!”
兰缪尔将沉重的弯刀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兵器架上,又问:“您需要叫巫医吗?”
“滚出去!”
看来是无法沟通了,兰缪尔只能焦心地守在外面。
他其实早就知道昏耀偶有夜晚惊悸的毛病,也曾经担心地询问过,但每次要么被轻飘飘地一嘴带过,要么被骂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