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缪尔吓了一跳,想躲却已经晚了。
魔王扯开碍事的白袍,抓着人类的肩膀,宣泄般地一遍又一遍亲吻他。
放眼这片原野,人类与魔族的身体化作小小的剪影,渺如沧海一粟。
即将席卷整个深渊的战火点燃之前,他们在苦草间,在虫鸣间,在象征着仇恨与禁锢的清冷崖月的见证下,吻了彼此的唇。
……
后来,在此后的几年里。
昏耀经常亲吻他。
作者有话说:
很久之后圣君回想这一幕:……我有罪。(闭眼)(羞愧)(奇怪的罪孽+1)
第27章 第四年
已点燃的战火,不会因为一段暧昧的插曲而止息。
当魔王回想着那夜草原上的亲吻,按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脏,无比惊恐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不得不迅速投身于战争的筹备之中,常常要从深夜忙到清晨。
数日后,魔王的部将们被请进宫殿。
他们在巨大的地图上,看到了略缩的深渊的山川。
血红的墨迹从王庭出发,中途贯穿了四个小部落,一路直指西北。
“……黑托尔。”
摩朵轻轻念出了征程的终点:“我还以为,吾王会先对瓦铁动手。”
旁边的几位魔将各自点头。首领瓦铁与魔王之间的新仇旧恨,在王庭不算什么秘密。
“瓦铁部落……”倒是天珀说了一句,“远了点。至少要能完全控制住鱼牙山脉与黑河,才方便对瓦铁动手。”
昏耀盘膝坐在草藤编织的坐垫上,就听着魔将们你一言我一语。王的旁边,坐着那位精致得不像话的人奴。
兰缪尔把长发编起来系了一枚白色的骨铃,正慢慢地用火石烧开一壶淡酒。
昏耀和臣属讨论政事的时候,他一般不说话,就在旁边一边做点什么事情一边听着,有什么意见私下里再和昏耀单独交谈。
最开始,魔王的臣属们简直痛苦不堪。
怎么能想象,当他们煞气腾腾地叫嚣着踏平某个部落的时候,有个人类坐在旁边乖巧地编着骨饰,声音丁零当啷的;或者认认真真地给螺贝刺猬涂眼睛,涂出来居然还蛮好看……
但现在,好吧,已经习惯了。
“兰……缪尔大、人……”
摩朵黑着脸,扭曲地吐出这几个字,尤其是后面的尊称,“也要一同去?”
昏耀看了看兰缪尔。
事实上,这是他头疼了好几天的问题。兰缪尔身戴禁锁,只能在骨钥允许的范围内活动,如果带去了战场前线,局势瞬息万变,不可能顾及得上。
就算把人类放在大营里,万一军队出征的时候遭到袭营怎么办,难道要他原地等死吗?
可假如把兰缪尔和骨钥一起留在王庭,和给困兽去枷有什么区别?
昏耀索性把难题抛给“问题”本身,他冲兰缪尔抬了抬下颌:“你自己说。”
兰缪尔淡淡一抬眼:“您又来了?吾王将我留在王庭,将骨钥交给一位信得过的魔族,叫他来掌管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