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好奇地左顾右盼,发现这里不光是地很大房子很多,连花花草草都比公园里的漂亮,还有很多他没见过也不认识的花朵。
见花丛上飞着几只颜色特别漂亮的蝴蝶,春生被吸引得忍不住停下脚步。
林羡看着他专心看蝴蝶的样子,忽然把魏庭之搬出来,“你要是生病了,庭之可能会生气。”
他本以为他把魏庭之搬出来春生会听话一些,但没想到春生竟然一脸疑惑地转过脸看他,“庭之?”
林羡一愣,“你不知道他叫魏庭之?”
春生摇摇头,“我不认识魏庭之。”
这是林羡第一次和春生对话,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让林羡看他的眼神发生了一点变化。
和魏庭之不同,他很仔细看过春生的资料,包括他小时候曾经做过的那套测试题,他知道春生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很小就被亲生父母遗弃福利院,还有七岁时差点被领养,但因为被那对年轻的夫妇发现了他生活里表现出的怪异,于是送他去做测试,结果就是他们最终选择放弃领养并将他送回福利院,可以说很多春生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可是写在纸上的和这个人相处时给人的切实感受是不一样的,林羡就在简短的对话里发现春生其实没有那么异于常人,此时此刻他跟他对话时,除去他莫名其妙被蝴蝶吸引,其他的都可以说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在魏庭之失去下落的那两天里,除了魏庭之本人,他就是最关心春生和另一个人格曾发生过什么的。
林羡静静地看着春生,也不催促他回房间换衣服了,问他,“魏庭之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春生露出一点恍然大悟,原来晚晚是有名字的,他叫做魏庭之,这名字真好听,春生心想,这真是一个很适合他的名字。
林羡不知道他那点心理活动,他有更好奇的地方,“你不知道他叫魏庭之,那他在你那里的时候你怎么称呼他?”
“晚晚。”春生如实回答,“因为我捡到他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林羡心里一动,想起记忆中那个人,他罕见地露出一点急切,“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
“说起过什么?”春生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晚晚每天都和我说话。”
“他和你说什么?”
“好多。”春生不怎么想告诉这个人自己和晚晚的事情,转过脸不愿多说。
林羡见他似乎有些抵触,也按耐住了自己忽然躁动起来的内心,“走吧。”
春生重新跟着他回房,走上楼梯后他们看见了跪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清洗走廊地毯的女佣。
春生一看见她在哭脸上表情就变了,他丢下林羡朝女佣跑去,拿过她手里的小刷子刷洗地毯上油腻腻的深褐色污迹,嘴里还不忘安慰女佣,“你别哭了,我帮你洗,这可以洗干净的,倒点洗衣粉搓一搓就好了。”
女佣年纪小,遭受无妄之灾本就十分委屈,这会儿让春生给安慰了,委屈就跟泄洪一般哗哗将她淹没了,她顿时哭得更加伤心,捂着脸发出呜呜哭泣。
她其实是新来的,在这里上班还没一个月,今天是她第一次撞上那班小祖宗们,尽管早上的时候其他佣人就告诫过她要躲着点,别跟小祖宗们正面碰上,更不要和他们对视的,但她心里并未有多把这告诫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一帮孩子,最大才十岁,能调皮到哪里去?
可现实是就算只是年纪很小的孩子,顽劣起来也能把她一个大人当狗一样欺负。
她低头哭泣的时候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意大利面味道,委屈就和眼泪一起源源不断地往外溢。
春生最怕人哭了,见自己安慰不成反而让她哭得更大声,慌得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别哭了,他们已经受到批评了,晚晚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女佣原本哭得正伤心,一听到这话忽然泪眼婆娑地转过脸看他,哽咽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春生用力点头,“我看到了,他们都被抱走了,哭着被抱走的。”
好像怕女佣不相信,春生回头指着另外一个在场目击证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他,他也看见了。”
女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朦胧水光里看见了林羡,她顿时浑身一僵,不敢再哭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抹泪,哭腔明显,“林先生……”
“嗯,子睿少爷已经被送回去了,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被允许进入这里,你别害怕,是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庭之,用发奖金的方式弥补你,希望你不要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