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不是有一点比你们这些alpha强?我现在处于发情期,可我没有被信息素支配。”
虽然打了抑制剂,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抑制剂的强度在不断减弱,任朝北身上不可避免散发出了一些雪松信息素。
小学课堂上说,如果AO的匹配度高于百分之九十,一旦他们结合,alpha在易感期时将无法离开omega,omega在发情期也无法离开alpha……
如果匹配度刚好是百分之九十呢?
年幼的任朝北这样询问生理课老师。
“那大概离沦陷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不管父亲和母亲闹得有多凶,吵得有多难看,只要他们有一方在发情期或易感期,便会受到信息素支配,重新如胶似漆地待在一起。
在他长大一点后,父亲会传授他一下“人生经验”,譬如:“娶个高匹配度的omega,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态度,只要在他发情期释放一点信息素,他将永远也离不开你。”
他鄙夷父亲。
可潜意识里接受了对方长期对他灌输的价值观。
然而眼前这个发情期的omega却丝毫没有受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影响。
他生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
也像那只猫一样会从他的身边跑开。
生机勃勃的玫瑰并不需要松柏的庇护,它开出了庄园,一路无边无际自由生长,开在雨林、开在高山、开在旷野、开在无人区,馥郁的香气似乎因为广袤无垠的天地变淡了,可是风一刮,玫瑰的芳香却能自由地吹向所有它想抵达的地方。
对满屋子香甜的信息素,阮君蘅什么也没闻到,唐萌此刻虽然脸颊泛红,但他的眼神无比清明坚定,如果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他处于发情期,阮君蘅或许并不能察觉出来。
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此刻的唐萌很吸引他,那双明亮的双眸有种熠熠生辉的魅力。
阮君蘅看向任朝北,看到了连任朝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奇异眼神。
那是一个alpha想要标记一个omega的眼神。
阮君蘅也想要“标记”唐萌,他想要跪下来亲吻唐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将唐萌的手放在他的左心口,一遍遍对唐萌诉说着他的心动。
可那不是omega需要的标记。
阮君蘅从未像此刻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他是无法标记omega的beta。
哪怕他拥有良好的出身,他也无法和唐萌在一起,因为他是一个beta,而唐萌是会发情的omega,他将永远也无法真正抚慰唐萌作为omega的生理需求,他无法标记唐萌,他能做的只是为唐萌打上一支又一支抑制剂。
阮君蘅看过许多OB结合的案例,无论他们曾经多么甜蜜,只要有高匹配度的alpha插足,他们的结局几乎都是落寞收场。
从前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性别,还认为做个永远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beta没什么不好,可当唐萌信息素的芬芳溢满整个室内,他却闻不到任何气息时,阮君蘅仿佛尝到了心脏被毒蛇啃食般的疼痛扭曲。
信息素、匹配度、标记……一个个阮君蘅陌生的领域,全都是他无法涉足的领域,横跨在他和唐萌之间。
他将永远无法抵达到彼岸,可任朝北生来就在终点。
唐萌经过这番和任朝北的对话,至少折服了任朝北一半的心。
只要任朝北接下来愿意服个软,态度好一些,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他好像嫉妒到快要发疯了。
那些阴暗的情绪积攒攀升到了阈值,占据了他的大脑,操控了他的身体,让他毫不犹豫走进了屋内,挡在了任朝北和唐萌两个人中间。
“让开。”任朝北对这个自己曾经想要包养的beta没了任何兴趣,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唐萌身上。
“阮阮?”
唐萌只能看见阮君蘅的背影,像一面保护他的墙,帮他隔绝了一部分来自任朝北信息素的冲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