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一个瓷杯放在他面前,抬眼看他:

“我一个人,哪里会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宁王失笑:“是我疏忽了。”

茶铺的伙计畏畏缩缩上了壶茶,见他们不提,也不主动询问要点些什么,宁王执起茶壶为两人倒上茶,他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也不嫌弃这茶简陋。

小姑娘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真像第一次见闻这种茶铺,好奇地左顾右看,一双漆黑的瞳仁灵动地四下转着。

宁王将她带出来,一是观察,看是否有人在背后教她说这些——但他看来不像;二是真有兴趣,挺喜欢这个胆大的孩子。

小姑娘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似乎知道宁王要问什么,主动开口。她声音轻若耳语,连近在咫尺的宁王也是凭着身怀深厚内力才听得到:

“天下间会做你这种事的,只有藩王,五王里会像你这样做事的,只有宁王了。”

小姑娘说着便笑,笑声像五月里的轻风拂面,叫人听着便心生愉悦。

这丫头虽然形貌尚幼,眉眼精致,细腰楚楚,已经很有些风致,不出几年,定又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宁王突然发觉自己用了个“又”字,才明白,他想到了那位吴贵妃。

宫里头那位吴贵妃啊……

他初见,以为这女孩子天真胆大,却原来是心明眼亮。

可惜了,是个女孩儿。

幸好,是个女孩儿。

宁王以杯盖撇去茶沫,喝了一口,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