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姜漾把身上带着的证件全押在了前台处,并按照她们的指引,穿过修建得很长很长的连廊,电梯坐到二十三层,往里走到最深处,找到了一扇玻璃小门。
门没有锁,姜漾握住把手,往里稍一用力,山顶稀薄的,透着冷意的空气就争先往人的毛孔里钻。
光学天文台连接观测楼,出了门便是凌空二十三层的台面,姜漾看不懂的仪器各式各样,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摆了一排,除了以供观测者休息的矮凳,角落还有两把半包围式的吊椅。
夜来香在墙边不知被谁种下一束,颇为孤独的一株,但胜在茂密,花朵凑在一起,散发出幽幽的,浓郁的香气。
陈木潮半躺在吊椅上,抱着胳膊,长腿没地方放,只好看起来十分不舒服地屈起,眼睛闭得很紧,眉微微皱着,一副很累的样子,姜漾推门时,门缝连接处发出了不小的摩擦声都没把他吵醒。
姜漾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蹲下。
一个多月不见,虽然每天都能听到他的消息,但见了面总归是不一样。
见了他,姜漾来前窝藏在心里的怒气神奇地少了许多,他伸手,手指掠过陈木潮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或许是痒,陈木潮的眼皮动了动,大约一两秒的时间就睁开眼睛。
眼里的迷茫只留存了一个瞬间,不知怎么,在他眼神骤然清明的一刻,姜漾钝口拙腮,忘了要对他说什么。
陈木潮刚睡醒,声音哑着,却说出让姜漾意料之外,感到难耐的话。
“你来了。”笃定的语气,含着懒散的笑意,好像确认姜漾与他分开只是几秒,并且一定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