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哥哥他是不是要死了。”庄缪抽抽噎噎地,话讲得很不流利。
周颖月皱皱眉,被庄缪扯着衣服,一步并作两步走。
进门看见陈木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再走近一点,枕头上刺目的鲜红缓慢地晕开,他耳边的黑发被血液结成几缕。
周颖月吓了一跳,拍陈木潮的胳膊,叫他的名字,都毫无回应。
直到掏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陈木潮眼球滚动,像有心灵感应般睁开了眼。
只是不聚焦,周颖月问他话,他也像听不懂一样发呆。
过了几秒,陈木潮缓过来一些,伸手把周颖月悬在手机上的手指拨开,声音哑得像被上千只蚁虫啃食声带。
“不要打,少花点冤枉钱。”陈木潮说。
周颖月气得想笑,“你看看你的样子,这么不想活?”
陈木潮没说什么,但大约是脑子被打坏了,还是说:“没事,不用管我。”
“最后是我扶着去了小诊所包扎。”周颖月垂了垂眼,又抬头看天。
她皮相优越,但不惑年纪也显出倦态,即使比陈木潮大不上多少,这个长辈的位份坐得也毫不违和。姜漾从她侧脸看过去,能发现眼尾的皱纹。
“我也不想叫你多担心的,但是这次庄缪生病,大半钱都拿去交医药费了,那群目无法纪的人会怎么为难他,所以……”
周颖月剩最后半句话没说,话音落下时,风变冷,夕阳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