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润也换了衣服,他跟一群小少年们,穿的都很普通,去的是外城,还不是内城。
采买的东西也很简单,是一些挂牵和写对联的红纸,这个东西通用,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都用得上。
另外就是就是一些干货。
温润去年跟人预订的干海带也送来了,并且附带了紫菜干和虾干,甚至是海鱼干。
京畿大营那里甚至还有人学会了做海鱼茄子煲,这个很方便,连盐巴都不用放,海鱼干本身就够咸啦。
太子殿下有些蔫头耷拉脑的出宫,兴高采烈的回来,带了一堆的东西,给皇上看:“父皇,你看这是挂牵,这是儿臣选的颜色,都是大红大绿,红色代表喜庆,绿色代表长寿,还有这个,儿臣特意为父皇选的呢。”
那是一块,颜色非常正的朱红色绣了长寿祥云文的厚重的布料,正适合做新衣服。
“不错,还给父皇买了个布料,你会挑布料?”皇上摸着布料,都有些止不住笑。
“儿臣不会挑啊,但是儿臣看那些大娘大妈们,都给自家老伴儿挑了这个料子,还说挺贵的呢,就想着,父皇应该也能穿,而且这个料子,那个布庄只有六匹。”
甚至还买了六个十分喜庆的大头娃娃回来,要分给大家呢。
皇上看他心情好了,自己也开心:“这几日看你闷闷不乐的,去豆腐坊那里自讨苦吃,现在心情好了?能跟父皇说一说,为什么不开心?”
“一想到大姐姐要出宫下降,儿臣就不开心。”太子殿下郁闷的道:“父皇,你说为什么女孩子要出嫁啊?大姐姐在宫里多好?出了宫,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再想进宫就难了,不如现在这么方便,儿臣想去见大姐姐,就能见到大姐姐,以后想去见大姐姐,就只能出宫,去外城看她了,儿臣还特意请先生带儿臣去了外城,大公主府那里,周围都没什么高门大户,给大姐姐多派一些护卫吧?儿臣怕她在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就对了。”谁知道皇上却道:“那里越不安全,越好。”
“啊?”太子殿下有点傻眼了:“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大姐姐的大公主府在那里,你大姐夫好意思,让自己媳妇儿,住在那么乱的地方?还不得日夜守着你大姐姐啊?跟你大姐姐一起陪嫁过去的女官儿,都是机灵的人,婚期不是定在了明年开春儿么?如果觉得早,还可以在春末夏初举办喜事儿,能拖一个月是一个月,你舍不得你大姐姐,朕这个当父皇的也舍不得,所以婚期定在了春夏之交的时候,那个时候鸟语花香,百花盛开……自从你母后去世,一直是你大姐姐在帮父皇管理后宫,父皇知道你大姐姐是担心你们姐弟,父皇事情多,也忙得很,都是你大姐姐在照顾你们,唉,朕也想她婚后跟驸马鹣鲽情深,可一开始总的有个理由吧?那里不安全,正好你大姐夫是个将门子弟,还文武双全,让他留在大公主府,挺合适!”
这个理由,这个借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合适。
太子殿下目瞪口呆之余,只能朝他的父皇,竖起了大拇指:“高!高明!父皇真是高明!”
皇帝洋洋得意:“儿子啊,你还小,不懂这里的弯弯绕,夫妻相处,除了要有夫妻缘分,还得有时间相处,想当初我跟你娘,都是不太受家里重视的那种,凑齐在一起过日子,因为没什么事情,就每日猜枚测字,我练武,她吹笛,她还会弹琴!”
说起皇后娘娘,皇帝就自称“我”了。
太子殿下终于明白,温润的意思了,他跟皇帝不应该生闷气,他是皇帝的儿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开了就是,皇帝毕竟是他的父皇,先是父亲,后是皇帝。
于是这一晚,太子殿下不仅混到了一顿御膳,还赖在了养心殿东暖阁,要跟父皇秉烛夜谈,其实就是跟他父皇住了一夜,谈的不是已经去世的大行皇后,就是即将成亲的大公主,甚至三更半夜的还要了大行皇后的嫁妆单子,将她一分为二,分别给大公主和二公主。
熹妃娘娘听说了此事,又摔碎了好几个上好的瓷器,还有两个玻璃器皿。
“这么大了,还跟皇上睡什么睡,我的皇儿都没有睡过。”熹妃娘娘生气的几乎是要破口大骂。
“这是父子天性,咱们家二皇子太小了。”身边的嬷嬷只能这么说。
倒是大公主,听说调阅了皇后娘娘的嫁妆清单,就知道会有母后的嫁妆分给自己:“这东西,顺妃娘娘是没有资格调越,唯有父皇可以。”
连她这个大公主都没资格。
“那是,皇后娘娘的嫁妆清单呢。”女官道:“好歹是皇后娘娘留下的念想,您分一点儿,往后想皇后娘娘了,拿出来看看,也是好的。”
“是啊,你们都是母后挑给本宫主的人,都有什么打算?是跟本公主出降去公主府,还是先出宫嫁人?本宫还能给你们做主。”大公主道:“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本宫都不会让你们没了好下场。”
“谢谢大公主。”女官里年纪轻的都是有打算的,年纪大的就准备跟着大公主一辈子了。
此事不算太大,但是温润无意识之间,就化解了太子殿下的心结。
腊月过得快,小年的时候,家里大肆的祭灶,这一年,两个弟弟也是在在家祭灶的,不过过年的时候,还是跑来了大将军府,一起祭祖,一起吃的年夜饭。
两个养女,温柔跟温暖,已经会走路,会叫爹爹,还喜欢看烟花。
温润抱一个,王抱一个,俩人抱着孩子看了一会儿烟花,就回屋里哄孩子玩儿,家里两个弟妹都有孕在身,预产期都是正月或者是二月,生日都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