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惊醒,宋绵就安慰自己。
他已经解脱了。
季辞川不在了,又一次死了,他亲手杀的。
不会再来找他。
宋绵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很久很久,立夏那一天,他才尝试着
他接触到了许久未见的阳光,重新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风吹过宋绵的脸颊,那一晚,他终于没有再做噩梦。
一切都好了起来,他重新开始学会笑,学会和人接触。
宋绵的眉心发烫得厉害。
他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通红通红的一片。他像是坐在船上,颠簸得不太平稳,一摇一晃,上下起伏着。
宋绵僵硬着脖子低下头,借着狭窄晃动的视线范围。他发现,自己穿着中式的婚服。
正红色的婚服上绣着一朵朵花,往下是巨大的裙摆,像朵绽开的莲花,连他的脚上都套上了精致小巧的绣鞋。
他不是新郎,是新娘。
遮挡住他视线红彤彤的一片不是别的,正是他的红盖头。
宋绵猛地伸出手,把自己脑袋上的红盖头掀了起来。
他的无名指上缠绑着一根红线,像是血的颜色,一圈一圈勒在他手指上,往外延伸着,不知朝向何处。
“叩叩——”
宋绵一惊一乍地往身侧看去,没有帘子,而是用木头封着窗。
像是头不透风的棺材。
破锣嗓一样的嗓音在轿子外响起。
“不要掀开你的红盖头。”
“只有你的夫君能掀它。”
“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