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好的事情,对吗?”沈眠枝轻声说。
傅敛再次承认:“是。”
沈眠枝一脸病态的倦容,高烧之下脸颊潮红,但唇瓣几乎没有血色。输液的针别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傅敛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不舍得再用那些恶心的事对沈眠枝造成情绪波动。沈眠枝或许能猜到是一回事,直接接收言语描述的刺激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等退烧后再说。
傅敛低头对上沈眠枝湿漉漉的眼睛,选择委婉的表达:“傅裕不是好东西。”
沈眠枝缓慢地眨了眨眼,大脑迟缓地思索。
他确实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他并不蠢。大哥暗示得足够明显,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没有立刻言明,大概率是顾忌他的身体状况……太体贴了。
两人对上视线,定定地对视了好一会。
傅敛的瞳色漆黑,配合着凌厉俊美的五官,有种极强的压迫感。而沈眠枝的眼睛偏圆,总是带着一丝柔软的无辜。
“大哥,我跟你说一件事。”沈眠枝忽然挨近了一些些,开口说,“我连钟迎都还没有告诉。”
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告诉的事情……傅敛瞬间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心里涌起满足。
傅敛一脸严肃,洗耳恭听沈眠枝即将分享的事情。
“我今天下午就在打算和傅裕分手了。”
沈眠枝困倦地半眯着眼,语气轻快,像是在说明天要吃什么。
傅敛猛地抬头:“真的吗?”
他只能用惊喜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盼着沈眠枝甩掉傅裕盼了很久了。
“挺好的。”傅敛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尽管去做。”
“谢谢。”
分享完这件事,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傅裕。
“……先吃点东西吧。”傅敛努力找着可以做的事情,用于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的嘴角不合时宜地扬起来。
他用手背碰了碰碗:“已经不烫了。”
沈眠枝已经完全把眼睛闭上了,极小声地拒绝:“不想吃,累。”
傅敛隔着毛绒毯子帮沈眠枝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犹豫片刻,将勺子递到了沈眠枝嘴边。
感冒时的嗅觉不怎么灵敏,不过沈眠枝还是隐约嗅到了近在眼前的食物香气。
他睁开眼看了看勺子里的粥,又微微侧头看了看傅敛。
傅敛一动不动地举着勺子,满脸都是照顾病患的坦然与关切。
沈眠枝困顿地思考几秒之后,选择放弃思考,啊呜一声咬住勺子,接受了投喂。
傅敛的眼神瞬间又柔和了几分。
他投喂的动作极为熟练,精准把握了沈眠枝咀嚼和吞咽的速度,投喂的每一口都衔接自然。
不过沈眠枝吃了小半碗就吃不动了,半张脸埋在毯子里,半睡不睡的。
这时已经过了医院的正常接诊时间,大厅里安静了许多。傅敛起身,把门关上,挡去最后的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