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跟你一起回来的,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此话一出,燕迟还没怎么着,阿全先被吓得一个机灵,可怜兮兮地缩在燕迟腿旁边,就怕被乌兰看见。
燕迟静了半晌,又道:“计划照旧,你去按先前商量的部署,季怀真那边你不用管了。”
乌兰一怔,不悦道:“燕迟殿下……陆拾遗也好,季怀真也罢,究竟谁是你要找的人,你我二人都心里清楚,既已找到,为何不走?你既知道你大哥的心思,为何还要孤注一掷地留下,难不成还要再被利用一次,去救某人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姐姐不成?”
他口中暗含警告意味,燕迟却冷冷将他一看,乌兰面色冷下,不再吭声。
城破那天他并不在燕迟身边,先前被自己父亲绑着随瀛禾撤退,是半路趁其不备,偷跑回来,当时已是城破第二日,他不知城破那天发生了何事,燕迟又见了什么人。
一旁的阿全突然插嘴道:“原来你就是燕迟?”他看着燕迟,胆子大了些。
二人一起低头朝他看去。
“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阿全不吭声了。
这两年里季怀真偶尔在宫中留宿,便会和他睡在一起,每次阿全都听到他舅在梦里喊相同的名字,有次把他惊醒,凑近了去听,才听到他舅在喊“燕迟”。翌日一早,阿全便问季怀真燕迟是谁。
季怀真沉默了半晌,只叮嘱阿全不要对别人提起此事。
阿全最听他舅的话,时刻谨记季怀真的叮嘱,此时就算见着了真“燕迟”,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倒是乌兰在一旁,冷哼一声,说话阴阳怪气:“这小女娘是季怀真给你生的便宜女儿,季大人未雨绸缪,定是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叮嘱北边有个叫燕迟的冤大头,看见了就喊爹,喊爹便能活命,如此以往,她如何不知你的名字?”
燕迟回身将他一看,警告道:“乌兰。”
乌兰忍了又忍,对燕迟骂道:“活该。”
不再继续说下去,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一走,阿全又胆大了些,小狗一样爬到燕迟身边,抱着他的脚,想要爬他身上去。
燕迟却把他提到一边,不肯让他亲近自己。阿全再次爬过去,燕迟就再把他提开,如此数次,像对待季怀真一样,燕迟无可奈何,偏又发不得脾气。
阿全有些委屈,又爱撒娇,最后抱着燕迟的腿,往他脚上一坐,抬头去看他,见这人并不看自己,只是望向一旁发呆,突然道:“你生气了?”
拓跋燕迟不吭声。
阿全又道:“你好坏。”
燕迟冷声道:“我怎么坏了?”
“你欺负我……我爹。”
“我哪里欺负他。”燕迟并不看阿全。
阿全哽咽道:“你都说了,你都说知道我……我爹是要救你,你明明知道,你还要让他上钩。”
燕迟冷笑一声,这次肯看阿全了。
“如此就算欺负他了?这可是你……你爹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他欺负我的时候,我半条命都没了。”
阿全一听也给惊着了,嘴巴张张合合。
这样一听,突然发现他舅好像确实挺坏,把人欺负得够惨,可又一想那是除娘亲外,最爱他的舅舅。
登时一个人快要裂成两半,悲痛欲绝,抱着燕迟大哭道:“你……你要是……你要是还生气,那你就打我吧。你能不能放了他,他之前中箭,已经伤心的快要死掉了。”
燕迟还是不吭声,阿全又追着问,能不能,好不好,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