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啊。”兰随把洋葱放在桌上,“要我帮你吗?”
他站在易臣夜右后侧,以至于两人贴的很近,呼吸都落在了易臣夜的耳后,易臣夜抿了下唇,瞥了眼兰随单手的姿势,说“不用”。
“你出去吧。”易臣夜说。
兰随:“怎么了?”
“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
“啊……好吧,我可是很期待成果的。”
兰随出去后,易臣夜舒了口气。
他从前在餐厅当学徒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易臣夜右边肩头耸起,蹭了蹭酥麻的耳垂。
“哦对了。”那边兰随从厨房门口探出上半身。
易臣夜身体猛然僵住,犹如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不用迁就我的口味。”兰随看着易臣夜奇怪的姿势,说,“我不挑。”
“知道了。”易臣夜木然的放下了肩膀,耳根弥漫上了绯红的颜色。
兰随再度出去了,易臣夜去洗了洗手,擦干手从粉色围裙口袋里摸出手机,再度搜索了一下骨折的人能吃的食物。
他很少会这么照顾别人,也没有人需要他照顾。
过往的很多年,他都是独身一人那么过来的。
和易臣夜关系不错的同学有很多,想要接近他的人也有很多,但他这人表面看起来温和好相处,真正的打交道之后,会发现他对和别人的关系划分有一个界限,他从来不会多管别人的事。
易臣夜严谨的搜索了过后,做了一桌子清淡的鱼虾,兰随一只手不方便,虾被易臣夜剥了壳放在碟子里,兰随尝了口,味道清淡是清淡,但虾肉嫩,入了味儿,很是对得起它的卖相。
早餐他胃口不错,多吃了些,一旁的易臣夜敛了眉眼。
兰随在家中办公,但公司那边也有不少事儿需要经过他这里,易臣夜在公司,将那些活儿揽了过去。
下午三点多,兰随接到了从前立场站原身这边的员工,对方借着汇报工作的由头,旁敲侧击的告诉他,易臣夜把那些活揽了的事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分明就是要架空他!
公司里有关兰随和易臣夜之间的那些流言蜚语,有听过,但不信的。
兰随在公司也是有股份的,况且他比易臣夜进公司的时间早且长,从前不少事都是他直接去接触,公司的人自然也是会站队,从前那些人还能从他这儿捞些好处。
兰随听着那边的人说的话,道:“公司是易总的公司,你们听他的也是应该的,我由于身体缘故,暂且不方便处理,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配合易总工作……工作嘛,向来是能者居上,大家要一条心才能事半功倍。”
他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番。
那边顿了一下,“……是,事儿我们当然会好好办,不会敷衍……”
对方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打听了一下兰随什么时候回公司,兰随应付了两句,没有说明确的时间,道看医生怎么说再说。
挂了电话,他单手转着手机,公司的人看来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这件事他没有和易臣夜提,晚上易臣夜回来,他也只问了他一两句工作上的事儿,旁人做事没有兰随顺心省力,易臣夜工作上忙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他每天早上开始给兰随做起了早餐。
天气越发的冷了,兰随只是手腕骨折,并不算太严重,不过易臣夜还是给他约了医生,定期复查。
复查那天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寒潮来袭,冷风凉飕飕的吹着,出门需要穿上厚些的衣服,兰随的手不方便,里面穿着加绒的卫衣,手还吊在胸前,厚重的外套只套了一只手,衣服披在肩头,他左手拉了拉右边肩膀上挂着的衣领。
楼下易臣夜在等着他,看到他从楼上下来。
“走吧。”兰随说。
易臣夜特意空出了今天的时间,他上前一步,“衣服,没弄好。”
他伸手帮兰随把衣服拉上,没拉到太上面,把衣领拢了拢,这亲昵的动作做的很是顺手。
“谢了。”兰随说。
易臣夜:“客气了。”
今天没有司机,在上车之前,易臣夜就拉开了后座的门看着他,兰随的手不适合坐前面系安全带。
车上开了空调,很暖和,兰随一上车,易臣夜又帮他把外套拉下了,也不嫌麻烦。
易臣夜上了驾驶座。
车辆启动,窗外两边风景倒退,树上的树叶枯黄,他们一路到了医院门口,下车时,易臣夜又绕过来,替他披上。
“恢复得不错。”医生看着片子,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取夹板了。
易臣夜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方方面面都问到了,比兰随这个病人关心的还多,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他语气温和,嗓音好听,话多倒也不会叫人烦。
兰随在他旁边坐着,手搭在腿上,指尖点着膝盖,他垂眸看到易臣夜放在腿上的手,伸手过去握了一下。
易臣夜的指尖有点凉,他在说话的嘴顿了顿,指尖卷曲了一下,勾着兰随的手,过了两秒,才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
兰随勾着他的掌心,食指指腹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点点的划拉着,易臣夜握紧他的手又松开,掌心里有些痒,一路痒到了心口。
末了,他道了声“谢谢医生”。
起身时,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就放开了,两人出了医院。
他们没有立马回家,易臣夜问兰随要不要去看音乐剧。
市中心有一个剧院,音乐剧巡演上午十点开场,易臣夜让助理定了票,兰随没去看过音乐剧,闻言有点兴趣。
他问:“怎么想起请我看音乐剧了?”
易臣夜:“刚好看到海报,就订了票。”
“你还关注这些?”
“偶尔看看。”易臣夜说,“我记得你也感兴趣。”
兰随笑了笑没说话,易臣夜也没在意。
他们从医院去了剧院那边,看看演出的人不少,现场入场人多,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哒哒哒”的,眼看着他从兰随右边经过,易臣夜伸手挡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撞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女人侧头道了声抱歉,易臣夜看向兰随,兰随左手拍了拍他搭在自己右边肩膀上的手背,笑了笑,说:“我没事。”
易臣夜才看向了女人,抿出一个微笑,道没事,女人看了他们一眼,歉意的笑笑,转身去找自己的位置。
易臣夜见兰随还在看着那个女人,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哼笑了声,“人都走了,还看。”
兰随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易臣夜可不会为别人做嫁衣,他带兰随来这儿,那不光光是为了看音乐剧,他的手顺着兰随左边肩膀下滑,拉着他的手进到了座位的过道里,找到了位置坐下。
音乐剧还没开始,他们提前入了场,两人偏头说着话,聊了几句公司工作上的事儿,就开始谈起了没什么营养的内容,兰随看着曲目单,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不久后,广播提醒了一遍,音乐剧开了场,观众席灯光暗淡了些下来,易臣夜坐在兰随的左手边,兰随感觉到手被牵住了。
他偏头看了眼易臣夜,易臣夜在看着台上。
兰随忽而发觉,易臣夜今天喷了香水味,淡淡的男士香水,存在感又分外的强烈。
他走了会儿神。
送他去医院复查,需要喷香水吗,易臣夜什么时候这么精致了。
……
一场音乐剧下来,易臣夜小动作不断,这让兰随感觉易臣夜不是来看音乐剧的。
上了车,兰随把外套放在车上,忽而说起了刚才音乐剧上的一幕很有趣,车边还没给兰随关上车门的易臣夜顿了顿,回想刚才的音乐剧是不是有那一幕。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想起来,回想起来的都是他勾兰随手指,兰随勾他手指的画面,玩手玩了一整场的音乐剧下来。
对上兰随的眼睛,他避开了,含糊的“嗯”了声,说是。
兰随:“那个男演员长得不错。”
易臣夜眯了下眼,兰随抬起左手招了招,易臣夜弯下腰,接着,兰随伸手拉住了他衣领,易臣夜一下上半边身体进到了车里,单膝跪在车座上。
兰随仰头亲了下他唇角,“骗你的,化着妆,根本看不清……”
他大拇指指腹按了按易臣夜的唇角,意味深长道:“请我来看音乐剧,结果自己不好好看啊……”
易臣夜喉结一滚。
车子停在停车场,易臣夜直接倾身进去,堵住了他的唇,尖牙磕破了兰随的唇瓣,他舔舐过他伤口涌出来的鲜血。
“抱歉……”他哑声说了一句,又舔了舔兰随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