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刺痛,又被温热湿润的触感舔舐而过,蒋泽枫尝到了铁锈腥味儿,顾引舟似也尝到了,顿了一下,往后退了些。
“疼。”蒋泽枫说。
顾引舟看着他被血染红的唇角,舔了舔唇,“哥给你吹吹。”
“不管用。”蒋泽枫道,他说话间,唇上一点红意渗出来,顾引舟耳根发红,喉结滚了一下。
“我方才话还没说完呢。”蒋泽枫说,“哥,我想娶个媳妇……”
顾引舟打断他:“不许。”
蒋泽枫:“我……”
“说了不许便是不许,再提我吃了你的舌头。”顾引舟恶狠狠的说,眼神冒着绿光,似一头恶狼。
“你就……”蒋泽枫说,“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我想娶你做媳妇。”
顾引舟:“……你看我,像媳妇吗?嗯?”
他盯着他看了会儿,道:“嗯,像我的媳妇——我就喜欢你这般高的,会劈柴,会做饭,还会给我抓鱼吃……”
“按你这么说,谁对你好,你就娶谁?”顾引舟问。
蒋泽枫强调:“还要我喜欢。”
“你喜欢我?”
“喜欢。”
“……”
蒋泽枫舔了下唇,唇上传来刺痛,他别过头,想去铜镜那边看看,顾引舟又把他的脸掰回来,“是哥不好,哥错了,亲一下就不疼了。”
蒋泽枫:“……”
他目光坦诚直白的看着顾引舟,在他这样的视线下,顾引舟逐渐感到耳根烧得慌,偏过头去,不自在的舔了下干涩的唇。
蒋泽枫看着他绯红的耳垂,抿了一下唇,细密的刺痛与麻意传来,他往前走了一步,贴着他耳垂,“不是说亲一下就不疼了吗?亲我啊哥。”
顾引舟心口猛然一跳,往后一退,蒋泽枫揽住了他的腰,似被蹂.躏的小白花:
“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这句话很是耳熟。
“要对我温柔一点哦。”蒋泽枫低声在他耳边说,“我这么出去,可见不得人了。”
顾引舟一下把他推到了桌边,蒋泽枫后腰撞到桌子,一疼,端着碗的手猝不及防被顾引舟胸口撞到,碗一下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药撒在了地上,顾引舟手抵在他后腰的桌子,微微仰着下巴,吻住了他嘴唇。
……
房内这么大动静,外面自是也听得清楚。
此刻门外正一片寂静。
老夫人站在门口,面色看不出什么,但是身上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气场。
方才里面的说话声,她听到了些。
什么“害怕”,什么“见不得人”。
她没想到,顾引舟竟会这般胡来!
“都下去。”她冷着脸,堂堂大将军强迫人,算得上是一桩丑事,越少人见到越好。
等人都下去的差不多了,她让贴身丫鬟把门推开。
门“吱呀”一声响,在房内被无限放大。
蒋泽枫半阖的眼眸睫毛颤动,他抱着顾引舟腰的手松开,推了一下他,顾引舟多有不满,却也猜得到来的人是谁,他呼吸急促,腿还有些发软,调整了一下神色,在凳子上坐下,理了理衣袍,遮住不太自然之处。
“老夫人。”蒋泽枫低着头。
老夫人在珠帘后站定,看着地上碎了的瓷片,“怎么回事?”
蒋泽枫看了一眼脚下,“在下来给将军送药,不慎打翻了碗,这便重新去熬一碗来。”
他说话四平八稳,几乎听不出他声音里的那点不对劲。
“母亲,不怪他。”顾引舟的嗓子还有些哑,说,“是我打翻的,药苦,不想喝。”
“药苦?从前怎么不见你嫌弃药苦。”老夫人似随口一说,“以往你可都是眼也不眨的便喝下去了。”
“人是会变的。”顾引舟说。
老夫人:“……蒋大夫,你先出去吧。”
“好。”蒋泽枫看了顾引舟一眼。
他往外走时,明显的感觉到老夫人视线在他嘴唇上停留了一瞬。
“翠儿。”老夫人喊了声,“送送蒋大夫。”
翠儿跟着蒋泽枫出去了,一出门,她把门关上,给蒋泽枫递了块帕子,“蒋大夫,你擦擦嘴吧。”
蒋泽枫摸了一下嘴唇,指腹沾了血。
“药我去煎便好,蒋大夫先回院子里歇歇吧。”翠儿说。
老夫人应当是看出来了。
蒋泽枫接过帕子,笑着道了声“谢谢翠儿姑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他院子。
今日风大,冷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到了夜里,更是寒冷,蒋泽枫躺在床上,想着不知明日还能不能见着顾引舟,解毒的药方子昨日交到了御医手中,他那也不太需要他了。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在房内响起,他觉着有风吹进了床幔,裹着凉意的躯体钻进了他被窝,他倏地睁开了眼睛,被人捂住了嘴。
“嘘。”
沾染着药味的气息袭来。
“是我。”顾引舟气音说。
“你怎么来了?”蒋泽枫嗓音里还有未散去的倦意。
顾引舟:“同你幽会。”
蒋泽枫摸到他发梢有些湿,“外面下雪了?”
顾引舟:“嗯。”
蒋泽枫:“今日老夫人同你说什么了?”
顾引舟沉默了片刻,淡声道:“她以为我强迫你。”
蒋泽枫莫名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忍俊不禁,顾引舟在黑暗里看了他一眼,“你便不怕?”
“怕什么?”蒋泽枫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