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然捏着手指,细白的指关节被捏的发红,“还、还没……”
“还没上学?”贺裕一本正经的闲聊着,“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黎风然抿着嘴没说话。
“我在长煦小学。”贺裕抬手比了个耶,“马上要二年级了——”
【几班?】他问系统。
系统:【二班。】
“二年级二班。”贺裕说,“你可以……算了。”
他本想说“你可以找我玩”,但仔细想想,好像他和小朋友也不太能玩到一块。
贺母笑着看着两人聊着,也不插入他们,只在一旁听着。
“吃西瓜吧。”女人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了,把西瓜放在桌上,一片片的西瓜散开。
夏日西瓜是解暑必备,贺母买的西瓜很漂亮,里面红到底了,黑色的籽儿不多,贺裕和黎风然说了几句话,也有些口渴了,他道了声谢,拿过一片西瓜。
黎风然看了他一眼,也伸手去拿了一块西瓜,两人坐着啃西瓜。
西瓜清凉的汁水在嘴里弥漫开,甜滋滋的,晚间闷热都驱散了几分,贺裕和贺母没有多待,吃了两片西瓜,就准备走了。
贺母:“我们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嗯。”女人也不留他们,“慢走。”
贺裕对黎风然招了招手:“再见。”
黎风然侧了侧头,白净的小脸有种弱不禁风之感,一双沉沉的黑眸似乎有了点情绪波动。
女人坐在一旁,支着脑袋,黑发从脸侧滑落,她看了眼贺裕,又看了眼黎风然,眼底谈不上有什么情绪,“说再见。”
黎风然抿了下唇,小声又快速的道了声“再见”。
回去的路上,贺母问贺裕,喜不喜欢那小孩,贺裕说还行,贺母笑了笑,这几天贺裕还是第一回主动的去跟另一个小孩这么频繁的交流。
黎风然那白白净净的脸蛋,精致的五官,还有安安静静得叫人心疼的性子,都让贺母母爱泛滥。
到了临睡前,房间里关了灯,贺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回想起楼上的那对母子,现在的黎风然,和剧情里的黎风然,不一样。
看起来安静乖巧,还有点小结巴。
小结巴……
贺裕睡了过去。
隔天上午十点,闷热的天气持续中,贺裕的暑假作业再写一天就差不多写完了,他趴在桌上,眼帘往下耷拉着,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贺裕——”
“贺——裕!”
贺裕睁开眼,拉开窗户,趴在窗台往下看,廖圆圆站在楼下,挥了挥双手,“出来玩!”
“不去。”贺裕说,“热。”
廖圆圆:“我请你吃冰棍。”
贺裕:“不要。”
“你在干嘛呀?”廖圆圆问,“我上来找你!”
贺裕还记得上次,廖圆圆在他这里写作业,后续就是廖圆圆趴桌上睡着了,口水还流到了他的作业本上,一想到这儿,贺裕脑袋就隐隐作痛。
“等着,我下了。”
“好哦,我等你!”
楼上,贺裕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黎风然,白白净净的脸上没有汗水,眼睛圆溜溜的,清澈瞳孔眸色偏深,精致又漂亮,他细白的小手捧着一盒三色雪糕,不知道站了多久。
门突然打开,他吓了一跳,犹如受惊的兔子。
刚才贺裕和廖圆圆对吼声音不小。他应该也听到了,也许就是在门口等着他开门。
“怎么了?”他问。
“给、给、给你!”黎风然把雪糕往贺裕手里一塞,转头想溜,被贺裕眼疾手快一只手拽住他手腕。
黎风然浑身通电似的,僵直站在原地,浑身都是紧绷的,犹如受惊不安得炸了毛。
“我家没有冰箱。”贺裕说,他昨天看到黎风然家里似乎是有冰箱的,不知道能不能用,“我现在还不想吃,放你家,行吗?”
“可是……”黎风然说,“你不是要去吃冰棍吗?这个,也好吃的。”
小结巴突然不结巴了。
“你不是结巴啊?”贺裕脱口而出。
黎风然:“……不、不是。”
话一出口,仿佛在打他的脸,黎风然有些懊恼,低下了头,羞红了脸,白皙细腻的皮肤红了大片,看着很好捏。
贺裕有些手痒。
“你还没说呢,行不行?”贺裕说,“晚点我上去找你。”
“那……好吧。”黎风然说。
雪糕又回到了黎风然的手里,贺裕把门关上,下楼去了,黎风然看了眼楼梯口,趴在回廊上往下看。
外面太阳有些晒,斜斜的照射过来,脑袋探出走廊后,有阳光落在黎风然的头顶,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贺裕的身影。
贺裕似有所感,回头抬起下巴看了眼,黎风然立马把脑袋收了回去,双手握着雪糕,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这是妈妈让他送过来的。
但是他很不擅长这种事情。
这一片的小孩基本都是在这周围玩,贺裕下了楼,被廖圆圆拉着进入了团体生活,不过他基本上每次都是坐在一边干些不太费力的事,比如看看书,又比如藏哪儿睡一觉。
等他回到家,已然忘了白天和黎风然的约定,直到晚上洗了澡上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才突然想起来。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明天上午再去吧。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小孩这个点基本都要睡了,不过有些大人还聚在楼下乘凉聊天,筒子楼隔音很一般,稍大声些,一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笃笃”。
贺裕踩着黄色的拖鞋,站在五楼的一扇门口,敲了敲门。
果然,爽约还是很不爽。
如果没想起来也就算了,但想起来后,怎么躺都不对了。
如果他睡了,那就算了。
贺裕这么想着。
敲响门后,他等了五六秒。
很好,睡着了,没有人,回去睡觉。
贺裕转过身,才走了一步。
隔着一扇门,门内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稚嫩的嗓音问:“找谁?”
“找黎风然。”贺裕说。
“咔哒”——房门打开了,黎风然和上次一样,开了一条门缝,防备的从门内探出头,看到只有贺裕,他把门敞开,一直紧抿的唇松了些。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黎风然说。
贺裕:“抱歉,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