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故意什么?”
傅予鹤:“还装。”
从进大门开始就不断的在暗示他。
沈弈眼底清澈:“装什么?”
“你说呢?”
“哥,别和我打哑谜,我听不懂。”
“呵。”
“哥——”
傅予鹤慢条斯理坐下,“没装就说说吧,看这些为了什么?”
“学习啊。”沈弈理所当然的说。
傅予鹤一瞬想起了沈弈找他借电脑时说的“学习”,动作一顿,嗤笑一声,还真是学习啊。
“这么爱学习?”他说,“那就好好学,学完告诉我,都学到了些什么。”
沈弈高三学业紧张,傅予鹤很多时候都不会主动去打扰他,只会等着他来找自己,他们会在书房、在卧室或者卫生间越发熟练的拥吻,但最后那条线依旧没有越过。
“知道了,傅老师。”沈弈重新打开了电脑,也没顾忌着傅予鹤这个大活人坐在旁边,光明正大的看起了限制级动作片。
沈弈摸摸兜,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傅予鹤本来是想为难他,结果看他自在得很,还吃起了棒棒糖,甜甜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鼻尖,他发现为难的不是沈弈,是他自己。
“在想什么?”他随口问。
沈弈:“你的腿比他的好看。”
傅予鹤:“……”
沈弈:“腰也比他的细,还有肌肉——”
“够了。”傅予鹤喉结滚动,被他几句话撩的不太行,用单纯的语气说着这中色气的话,刺激很大。他火急火燎的起身,“我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你自己待着吧。”
沈弈满脸跃跃欲试:“不考我了吗?”
傅予鹤冷笑一声,觉着沈弈就是故意的,他留给他一个背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沈弈不明所以,听着“啪”的关门声,喃喃自语道:“以后考也没关系。”
平安夜这天,沈弈回去时,手里多了一袋子的苹果——傅予鹤给的,让他多补充维生素。
.
傅予鹤出差要去大半个月,元旦赶不回去,元旦前一天的晚上,他给傅澄打了个电话,没聊上两句就挂了,打给了另一个小没良心的狗崽子。
“哥!”没良心的沈弈兴冲冲的打招呼,“晚上好啊。”
高档区公寓高层楼房,沈弈靠在阳台上,鼻尖被冷风吹得微红,也没有进房间里去,客厅里的光渗透出来,照亮了他一半的身体。
他看着夜空中飘着的雪,唇角微微上扬着。
天空似幕布般黑沉,楼下路灯孤寂,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前几天就陆陆续续的开始下雪了,只是下的不大。
“在外面?”傅予鹤的声音自那头传来,嗓音随意得有些柔软,似带了点温度。
沈弈:“这边下雪了,哥,你那里下雪了吗?”
傅予鹤拉开了酒店的窗帘,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花,“嗯,下了。”
这让傅予鹤产生了一中微妙的心理,犹如在不同的地方,看着同一场雪,多了分浪漫的气息,心跳有一秒的触动,很想拥抱电话那头的人——只是简单的拥抱。
“一切都还顺利吗?”沈弈在那边问。
傅予鹤:“嗯。”
沈弈:“哥,快点回来吧,太久不见你,我会想你。”
傅予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想我?”
他又哼笑一声:“想我还是想和我做点别的?”
“都行。”沈弈说,他听着那边细微打火机响起的声音,猜到傅予鹤又在抽烟了。
“有烦心事吗?”他问。
傅予鹤没说话,沉默了片刻。
倒也不算什么烦心事,只是一直梗在他心口的一件事而已。
今天下午——
傅予鹤带着王特助去见了合作方一面,双方谈事谈完,各自分开,回酒店的路上,傅予鹤去了一趟他常戴的那款手表专卖店。
店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王特助问他是不是要给傅澄带一个表回去,在这方面王特助比较有经验,以往傅予鹤去哪些地方出差,偶尔也会给傅澄带点东西回去,不过很少会亲自去挑什么东西。
王特助推荐了一款新款的表,说:“这款比较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戴。”
傅予鹤买了,但没直接走,他的手表也差不多需要换了,店内的服务员给他推荐了几款表,傅予鹤看中了其中一款低调但细节精致的手表,他要了两个。
王特助当时有些疑惑:“两个?傅总还要给谁买吗?”
傅予鹤“嗯”了声。
王特助有女朋友,所以很快猜想到买同款表是送给对象的,他对傅予鹤说,如果是给女朋友买的话,那个表不太适合女士戴,多数女士们手腕纤细,戴表带细一点会更好看。
傅予鹤瞥了他一眼:“我像有女朋友的样子吗?”
王特助:“……”
他当即沉默。
别说,虽然他没见过傅予鹤对哪个女人有意思,但最近的状态,还真有点像,每天春风满面的,看起来就像是碰见了什么好事,还经常让他去买一些甜点带回家。
王特助一度猜测傅予鹤是金屋藏娇。
不同于王特助脑回路的七弯八拐,傅予鹤拿到表后,只是想着,沈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和他表白,对他说喜欢,还是……沈弈单纯的只喜欢这中身体关系?
在最开始的上头脑子一热的时期过去之后,傅予鹤慢慢的也能品出一些不对味来——虽说他一开始也乐于保持这中关系,但现在他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了。
酒店房内,茶几上放着的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只精致的腕表,傅予鹤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喜欢雪吗?”他问电话那头的沈弈。
沈弈对于他转移话题的事也没太留意,他答道:“还行。”
他伸手出去,雪花落在指尖便融化了,他想,好像很多漂亮的东西都很短暂。
“雪融化的时候太冷了。”沈弈说。
傅予鹤:“多穿点。”
沈弈等了等,似委屈控诉的说:“就没了吗?哥,你好小气啊,多关心关心我啊。”
傅予鹤:“……”
他一听就知道沈弈间接性的小矫情又发作了,总是用这样的神态语气故意来挑逗他,最初傅予鹤还会上当,现在不会了……但难免还是有点心神荡漾,就好像,他们是热恋期的情侣。
傅予鹤人生计划中没有算过谈恋爱这一回事,但现在也可以有。
没得到回应,沈弈也不低落:“别着凉了哥,过几天回来我给你暖被窝。”
傅予鹤:“……”
他靠在沙发上,耳尖有些发烫,轻笑了一声,语气无异道:“好好记着你说的话。”
没过多久,沈弈挂了电话,指尖泛着凉意,他看着息屏的手机看了半响,雪花从外面飘落到他手机屏幕上,化成了水。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点寂寞。
沈弈觉得他是真的有点想傅予鹤了,上次傅予鹤出差时,他还没有这中感觉。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伸了个懒腰,迈着懒散的步伐从阳台回了房间,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好了。
浴室灯亮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穿出,温热的水溅在瓷砖上,徐徐往上冒着白气,沈弈的黑发被打湿了,撸到了脑后,他仰着头,水流从他的下颚线滑下,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流淌到了地上。
良久,他垂头低喘了一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眸色淡淡的看着被温水淋过泛红的指腹。
好像不行啊,和傅予鹤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事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不满足。
……好想抱抱。
几分钟后,他低低笑了一声,呢喃道:“好想你啊,哥。”
……
周三。
高三年级期末考试的第一天,天气愈发的冷了,室外寒风冷冽,最后一节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没多久陆续有学生从校园里走出来。
“你有没有感觉……他们在跟着我们啊?”傅澄扯了扯沈弈的衣摆小声的问。
校门口人行道两排的梧桐树树叶大多数落尽了,树枝在寒风中摇曳,放学时间,校门口进出的都是学生,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带过一阵阵的冷风。
沈弈侧头用余光往身后看了眼,几个染着头发的社会青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抽着烟。
“有点眼熟。”沈弈说。
傅澄:“上个月网吧,就网吧那几个,你忘了吗?”
沈弈恍然大悟,“啊……”
傅澄:“他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他想不出自己和沈弈和他们有过什么过节,这些人他们平时也接触不到。
“兜风吧。”沈弈说。
傅澄:“……”
沈弈笑了笑:“走,去公交车站那。”
那边人多。
被跟踪的经历沈弈有过,在他还没搬家之前,但那些人跟踪技术不怎么样,一个劲的偷看他,跟的还很紧,很快就被沈弈发现甩掉了。
这次……沈弈看了眼傅澄,傅澄体力不行,跑不动。
傅澄紧跟着沈弈,肉眼可见的紧张。
公交车到了,他们上了公交车,那几个人也跟着上来了,车上没有了座位,沈弈站在一旁离下车门口近的地方。
窗外风景一幕幕后退,车辆到站提醒报了好几站,最后到了沈弈住的小区附近,两人下了车,一下车沈弈就加快了脚步。
四个染着头发的混混青年挤下公交车时,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而彼时沈弈和傅澄就躲在一边,看着他们离开。
傅澄性子温和,不会惹事,沈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在脑海里排除几个猜测之后,大致有了方向。
隔天考试结束,沈弈再一次的看见了那四个人,对方不加掩饰的盯着他,沈弈就知道他猜对了,这几个人是冲他来的。他今天放学时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傅澄,不出意外的话,傅澄还得等个十分钟才会出来。
沈弈先上了公交车,那四人跟上了他。
沈弈公寓小区附近有一片荒废的篮球场,他刚搬来那阵就把附近的地形摸透了,平时有人喜欢在那儿打打篮球羽毛球,天冷之后去的人就少了。
今天那四人一路跟到了那儿,便见昨天躲着他们的沈弈转过身,把书包放在了一边,拉开了外套拉链,冲他们几人粲然一笑。
“你们跟着我有事吗?”
“啧,发现了啊。”四人中的黄毛头子开口说。
沈弈:“那么明显,装作不发现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