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取名为范情的人又慢慢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后扬起了脸,朝着他笑了笑,“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穿着一身青衫,声音无限地模糊,朦胧,最终,整个景象都消失在了郝宿的脑海里。
在某一个他遗忘了的曾经,郝宿也像现在这样,为范情取过名字。
范情这两个字,是他亲自为对方择选的。
郝宿的吻由范情的指尖落至对方的唇.畔,厮.磨.非常的。
“情情。”
他声态款款,叫了范情的名字,而非高高在上的您,神明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被他的那一声叫得彻底醉了。
“喜欢吗?”
“喜欢。”神明喜欢郝宿为自己取的名字,也喜欢郝宿叫自己的名字。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供奉官的话让思维开始迟钝的神明有些没跟上,只是随即,他就知道对方究竟要开始什么了。
白袍终究是被郝宿层层揭落,红色的宝石化作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那晚模样,金色的长发又在不住地不住地打卷了。
“可是……你的书还没看完。”
神明实在单纯,这个时候还记得郝宿说的那些话。
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似||挑||逗||一样的笑声。
“忘了和情情说,我能够过目不忘。”
所以在最开始的那两天,当神明心甘情愿地将有关自己的两本说明书给了郝宿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部阅读完毕了。
后来的那些,不过是供奉官有意的作恶。
范情渐渐地说不出话来了,藏书室内随着神明的心意发生着变化,但郝宿却说:“我们不在这里。”
那应该去哪里?
范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郝宿要带他回房间,去郝宿还是准供奉官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的那个房间。
但随之,他就否定了这个选项。因为在郝宿和托尔商量好了计划以后,那座宫殿就被划成了专门用来工作的地方。
平时其余的参与人员都会在那里开会,商讨进一步的计划。
范情的第二个念头是郝宿要带他去对方现在住着的地方,成为供奉官以后,郝宿有了新的居住地。
并不是上一任供奉官住的地方,不同的供奉官都有不同的住所,当他们被神明选择的时候,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了安排。
郝宿住的地方就在主殿当中。
主殿布局错综复杂,里面有许多房间。郝宿住在其中一间,仍旧是范情特别安排的。
在郝宿不肯和他在一起的那几晚,范情忍到实在不行了,还会偷偷地跑来对方的房间。
郝宿的话依旧对他持有禁.锢作用,范情没有做别的事情,他只是一直默默地盯着人,最后把自己盯得可可怜怜的。
郝宿看明了范情的心思,他对他有些疑惑并且有几分猜测的眼神摇了摇头。
“都不是。”
说着,他就已经将范情抱了起来。
郝宿不是第一次抱范情,夜间的时候,他曾经这样抱过对方很多次。各种各样的抱法都有,无一例外的是,那时的神明总会在郝宿每走一步,就忍不住地哼上一声。
此刻,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抱。
范情的脚尖.晃.着,晃.着,随着郝宿一路走过,他终于明白了对方要去哪里。
是神像所在的主殿,是郝宿正式成为供奉官的地方,还是人们用来审判他的戒谷欠台。
越是走近,审判的罪恶和有意的践踏就越令范情-浑-身-紧-绷。
郝宿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让他正面看着刑架上的那些荆棘与玫瑰。
神明无所不能,到了现在,又怎么会不知道郝宿要做什么。
他的眼尾红得更浓,迟迟无法开口说话。
主殿当中,神明的雕像和神明同存,但雕像依旧圣洁高贵,而神明连白袍都已经萎极。
他被郝宿放在了台上,听他柔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郝宿……”
范情有种本能地慌张,这就像是让一个绝对的纯洁者跑来神殿进行秽堕的事情一样。对于神明来说,戒谷欠台的意义非同寻常。
它应该是约束与惩处他的所在,可如今,他却要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和郝宿在一起。
主殿内的所有供奉者都已经离开了,每当郝宿要叩拜神明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留在这里。
大门也是关闭着的,偌大的建筑内,除了他们以外,再无他人。
“您忘了,您曾经答应了我一个要求。”
面对神明仿佛为难的模样,郝宿却要他来兑现自己曾经的诺言。爱谷欠之神为了哄得郝宿不再不安,特地向他允诺了一个条件,并答应他,随时都能兑现。
但范情万万想不到,对方会在此时此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这实在又是一个极具充分的理由,就算是神明,也无法拒绝。
两人方才便心意互知,然而在郝宿提出让范情兑现要求的时候,又好像再次变成了之前不断犯上的供奉官。
他明知神明不愿,不想,却要一而再地令他如此,过分非常。
这样的假象令原本就没有真正因此害怕过的范情心中止不住地产生着兴奋。
他连瞳孔都有些微微散.开.了,像每一次他被郝宿感谢到无法招架的地步时那样。
刑架上的荆棘越来越多,与此同时,玫瑰也越来越多,随着他们的吻一齐,香味愈浓。
范情被吻得连连退步,最终,被按在了刑架上。
他以一个好似被审判的姿态,实际上却在跟供奉官放.肆行事。
原本是应该因为他的犯.禁.要将他绑起来的荆棘不知道为什么,在碰到他的时候,忽而收了回去。并且,荆棘开始变得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了玫瑰。
神明美好的|身||躯|完全掩映在了玫瑰当中,粉与艳.交.织,金链轻响。
是一幕非常的视觉体验,与感官享受。
郝宿吻他,爱他。
代表圣洁的白袍当着神明雕像的面,逐次地落至台上,将上面刻满了纯洁的祈语遮盖。
范情在被亲得迷迷糊糊时,被郝宿.转.了过去,拥着。
继而,荆棘手镯陡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痛意,在他的手腕上,在郝宿的手上。可这痛意简直是.反.向地催生了范情心中的感受,叫他瞬时就要跌落。
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与此同时,郝宿将他亲得更甚。
神明的脖子扬了起来,两只手分别被郝宿.压.在了“x”的刑架上。这看上去像是一场另类的审判,令神明于痛苦当中忏悔。
然而对于范情而言,他的一切感受都不存在了。
郝宿一边亲他,一边在他无法的时候,攥住了荆棘手镯。
人类为他投加想象,因此他的双手便要有禁制的具象。同样的,此刻郝宿作为人类,也能为他投加另一种想象。
他让他不需要再拥有如此的负担。
神明的说明书并不只有那一种事情,郝宿在看完了两本以后,知道了要如何将范情手上的荆棘手镯摘掉。
此时此刻,就是最合适的机会。
他甚至没有怎样尝试,就已经将再三地令范情手腕刺痛的手镯摘掉了。
不过郝宿并没有将其扔掉,而是又跟对方说:“需要借您一些神力。”
如果神明愿意的话,是可以将自己的神力借给其他人的。
这些神力具有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借用的对象同样可以施展属于神明的能力。
郝宿说完,就将两枚荆棘手镯分别放在了刑架上。他没有等范情确定的回答,却笃定地知道,对方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放上去没多久,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那两枚手镯各自跟刑架-融-合着,并在上面变成了一个类似手铐一样的存在,自然到好似一直就这样生长在上面,而不是另外演变出来的。
只不过,那手铐再也没有了半分能令神明受伤的可能。
郝宿借由范情的神力,做了这样的事情,是对方没有想到的。
神明只是在摇摇的当下,又被郝宿捉住了手,然后两只手腕分别被曾经的手镯又铐住了。并且,它还在跟随着郝宿的心意,不断地发生变化,直到内径完全适合。
他面对着代表否定与判决的“x”,看上去整副||躯||体||都已经被禁.锢在了刑架之上。
郝宿让神明得到自由,又失去自由。
但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在范情的五指忍不住全部伸开的时候,他又发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变化。
神明的身上不光有金链、图腾,他的头顶还生出了两个恶魔角。
在金色的头发当中,是那样显眼。
恶魔的角从来就是邪谷欠的代表,就连爱谷欠之神都没有长出来过,而今却出现在了白天的神明身上。
范情感觉到了,因为恶魔角并不是一下子出来的,而是极为缓慢地在生长。
郝宿的每一次,恶魔角就会生长一分。
这种生长的过程和郝宿给他的感觉一齐发挥作用,令无所不能的神明溃.败难当。
当初范情就在书上看到了这一项说明,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自己会生长出恶魔角来。
范情被恶魔角的生长||弄||得高哭不止,那荆棘手镯演化出来的铐链受到的挣力也从未止歇。
“居然真的长出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还听到了郝宿那如同早有所料的声音。以及,郝宿伸手碰了碰。
恶魔角之所以是邪谷欠的代表,就因为它包含了一切的银会与堕落。当被碰到的时候,就会完全发作出来。
尤其是刚长出来的,哪里经得起郝宿这样的触.碰。
铐链和金链的声音同时发响,神明不会死亡,可范情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般。
郝宿在看到范情的表现后,顿了顿,将手收了回来。
这才令对方感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不光是刑架上,主殿的各个角落,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出了大朵大朵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