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焕抱着他走的很快,连电梯都没有坐,甚至连旁边的人让他坐电梯的声音都没有搭理,一直上到了五楼,站定在房门门口,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拿房卡。”他沉着声音说。
况穆身子冷的都在发抖,却在听见季宵焕这句话后,身体更加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左右看了一圈又有些怯的看着季宵焕。
“刘汉文,拿房卡。”
季宵焕声音更沉更重的重复了这一句,身后的刘汉文才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哦哦了两声,撞了撞旁边的方晓晓,压低了声音说:“房卡啊……”
方晓晓显然也才回过神,她打开身上的小提包,从里面摸出来了一张万能房卡,手举着向前递了递,又缩了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汉文一把抢过她的房卡,嘀的一声刷到了房门上。
大门打开,季宵焕抱着况穆走了进去。
一堆人站在门外看着,其中刘汉文还探着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砰的一声大门砸上的巨响,给砸了回来。
那声摔门的声音巨大,几乎要把门都摔裂了,门更是拍在刘汉文的脸上,墙壁都在剧烈抖动。
这动静不禁是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况穆都被吓到了。
大门一合上,房间里属于季宵焕的戾气更浓。
况穆拽着季宵焕的衣服,有些不安的喊了一声:“哥........”
季宵焕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一言不发的走到窗前,力道不重的把况穆扔到床上,然后抬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空调,让那些暖风对着况穆吹。
接着他又走到衣柜前,哗啦一声拉开衣柜,将里面的浴袍拿了一件扔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季宵焕站在床前眼睛沉冷的看着况穆。
季宵焕的个子很高,刚刚站在落地窗前和方晓晓说话时,他还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西装,帅气好看的像是一个画报里的明星。
而现在那个西装上的细绒早就不再蓬松,而是反着水光。
季宵焕也没有了当时的体面,浑身湿漉漉的往下面滴水,头发被他撸在脑后,像是一个浑身充满着戾气的煞神。
况穆对上那双眼睛时,忽然开始有些害怕了,他双手撑着床,手腕用力向后退了退。
季宵焕却弯下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拽了过来,然后他抬手就开始解况穆的衣服。
况穆里面穿的衣服是扣子衬衣,扣子大扣子眼小,衣服又全部都湿了,扣子更是又湿又滑的拿不住。
季宵焕解了两下解不开,就开始加重了力道。
他的动作十分霸道,衣服的领子一下又一下的蹭到况穆的细嫩的脖颈,划的况穆皮肤泛红,有些疼。
“哥.......”
况穆抬起手想要制止季宵焕的这种行为,可是他的手刚抚上季宵焕的手,就被季宵焕紧紧捏住,又大力的按回床上,不让他动。
季宵焕那双以往从未有过什么波澜的眼睛,此时正红的充血,深黑的瞳孔里映着一丝红,像是火山即将喷涌时翻涌的红光。
这次况穆清楚的认识到。
季宵焕生气了。
季宵焕很少会生气,他平时里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甚至在况穆认识季宵焕的十几年里,况穆都从来没有见过季宵焕生气。
小的时候季宵焕还有些孩子稚嫩的模样,他偶尔也会有任性的时候,但是面对比他更任性的况穆,做为哥哥也就怎么都任性不起来了。
可是自从严敏慧和季明义离婚后,季宵焕就变了。
他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层层埋进了薄茧里,对什么都淡淡的,什么都提不起来他的兴致。
但即便是如此,当年严敏慧和季眀义离婚时,季宵焕也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哗的一声。
况穆衣服实在难解开,季宵焕的手臂用力,干脆把剩下的几个扣子扯掉了。
衬衣大敞开,露出了况穆光洁的胸膛皮肤,上面还有层层的水光,像是涂了一层薄油一般,随着况穆的粗喘而微微起伏。
白嫩无暇的皮肤在酒店灯光散发着迷人的光,连那两个小点都粉嫩嫩的,似两颗圆嫩的幼樱桃一般诱人。
可是季宵焕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他低下头又开始解况穆的裤子,那两双大手在况穆的腰间,扯着况穆的裤子就要往下扒。
况穆被这样的季宵焕吓到了。
他小脸煞白着连连后退,葱细的五指插入季宵焕的发间,想要将季宵焕推开,可是他怎么都抵抗不了季宵焕的力道,他向后退一分,季宵焕能把他拽回来一尺,到最后季宵焕的头彻底抵到了他柔软的腹部。
“哥.......”
“哥........”
况穆连着唤了两声,见季宵焕还是不理他,最后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又叫了一声:“哥........”
季宵焕的手微微顿住了。
“哥,你弄得我好疼啊.......”况穆喘了两口气,本想压住满嘴的哭腔,却控制不住的声音变了调:“哥,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害怕........”
季宵焕听见了况穆的哭音,身子僵了僵,猛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一把抓过被子盖到况穆身上。
做完这一切,季宵焕粗重的喘了两口气,缓缓的垂下了双手,低下头一只手扶住了额头。
他半蹲在况穆身前,眉眼低垂,额发遮住他的半张脸,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让况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况穆能够看出来,季宵焕的手很用力的按着头,用力到骨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像是竭力在抑制着什么。
况穆从来没见过季宵焕这个样子,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摸到了季宵焕的手臂上,喊了一声:“哥.......”
“况穆,你知道那个游泳池有多深吗.......”
突然季宵焕的声音沉沉的响了起来,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像是磨过地面的砂砾,听得况穆心里一阵阵的疼。
况穆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季宵焕缓缓的抬起了眼睛,一双眼睛赤红的看着况穆,一字一句的说:“那个泳池有两米三,你只要掉进去就站不起来了.......你知道从泳池到三楼的距离有多远吗?”
说着说着,季宵焕就单手撑着床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他俯视着况穆继续压着声音说:“你知不知道当时无论你怎么呼救我都听不到,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哥.......”
“如果当时没有人看见你,如果我晚下去几秒钟,你可能现在就已经.......”
说道最后季宵焕没有说下去了,他的手指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在此时此刻季宵焕压抑了许多的恐惧,惊慌,内疚都化成了难以表达的情绪。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现在那种情绪的突然出来令他无比的压抑。
他只要每每想起他站在三楼,看着况穆在水中浮沉的那一幕,他都感觉躺在水里的人,不是况穆,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快要被淹死了,是他快要被这种情绪压抑的要淹死了。
那些情绪积压在他的胸口无法释怀,所以他只能用愤怒将那些情绪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季宵焕手紧握成拳,深吸了两口气,压着声音质问况穆:“所以况穆,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过来不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宵焕很竭力的在压制自己的嗓音,可是他最后两个字还是拔高了声调。
况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听着季宵焕的叱责。
他的骨骼细瘦,腿微微的弓起,双手撑着床单把床单捏的满是褶皱,以一个蜷缩的姿势坐在床上时,总是看起来又瘦又可怜,连撑着床的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
季宵焕从来没有对他那么凶过,更从来没有这样的吵过他。
况穆紧抿着嘴巴,很努力的把眼泪含着眼眶里,忍住没有哭。
最后他深吸了两口气,扬起了头,眼睛含着水光,声音有些委屈的说:“哥,我是想要给你的过生日的.......”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况穆说着就吸了吸鼻子,探着身子去摸外套的衣兜,声音放的又轻又软的似在哄着季宵焕。
季宵焕阴沉着脸,看着况穆慢慢的挪到外套的地方,抬起细白的手指摸外套的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