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这可不对了,别人家的事就不应该管。看着可怜平时给口饭吃也就得了,哪有放着自家孙子不管,拿钱去贴补别人家孩子的?”
小儿媳对这事早就不满了,她自己家儿子比吴鹤还要小,一直想接老太太回家帮忙带孩子,可因为这个吴鹤,老人家一直不肯走。
“就是,何况咱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儿女们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大家凑些钱寄回来是想让您颐养天年的,结果您老全花在那孩子身上了,光是住院费一天就好几百,这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咱也不可能挨个接济啊!”
二儿子很心疼母亲,“妈,您喜欢小鹤我没意见,可吴山就是个疯子,您别以为年轻的时候和他妈有些交情,他就会念着这点情分。他连亲生儿子都能打成这样,何况是您呢?万一惹恼了他,他对您动手可怎么办?”
小儿媳连忙道,“所以说啊,妈就应该跟我们去杭州,我和大姐也方便照顾。”
“我看你是想让妈帮你看孩子吧!”
这番话屋内的吴鹤和张嘉言听得清清楚楚,两人谁都没说话,张嘉言轻轻地握住吴鹤的手,“小鹤,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吴鹤轻轻牵了牵嘴角,“谢谢,没关系的,他们每次回来都这样吵,好些年了。”
“我去让他们安静一些。”
“哎,小言!”
张嘉言一把推开门,走廊里正在争吵的几人停下来,他一手扶着门把,他逆着光,黝黑的皮肤被身后的夕阳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只有那双眼睛乌黑透亮的。
他轻声道,“可以请你们小点声吗?这里是医院。”
他这么一说,房东就意识到小鹤听见了,她立刻站起来,“都别说了!我哪也不去,只要有我一口,就有小鹤一口,你们不想辛苦赚到的血汗钱给了别人家的孩子,就也别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她说完就进了屋,还插上了门,屋外的儿女又说了几句就走了,房东阿婆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吴鹤。
“小鹤别怕,阿婆哪也不去,咱们一起过日子。”
吴鹤缓缓的把自己的手移动到房东的手上,“小鹤也希望阿婆能好好的。”
房东热泪盈眶,“好,咱们都好好的。”
不等吴山被放出来,小鹤就主动要求出院了,虽然他这么懂事很让人心疼,但以房东和张家当时的条件确实无法支撑他在医院治疗太久。
小鹤回来后就住进了房东阿婆家,张嘉言每日去看他,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也希望吴山能晚点回来。
一个月后吴山居然真的没回来,倒不是他转性了,而是吴鹤的母亲前阵子回来留了不少钱,这笔钱吴鹤之前提过,想用来做自己的医药费,可张母怎么都没找到,现在想来这钱一直在吴山身上。
张母气得饭都吃不下,“这是什么父母?一个十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惹出这么大的事,一个打孩子都不忘了揣着钱。”
房东叹了口气,“算了,他不回来也挺好的。小鹤正需要休息,就让他在外面逛吧。”
想想也是,这里根本没有人想让他回来。
吴山这一走在外面玩了三个月,这期间小鹤一直呆在房东阿婆家,学校那边请了假,他的伤大部分已经恢复了,身上留了几道疤,但最显眼的是从耳后到脖子的淡淡伤痕,以及双手手腕处被勒伤的痕迹。
因为这道疤,吴鹤经常被人误以为是自杀未遂,房东每次都要和人理论,“我们小鹤这么好的孩子才不会自杀,你们积点口德吧!”
吴山一回来就去房东家要小鹤,房东当然不肯给,死活不让小鹤离开,“你带他回去做什么?你是嫌自己还没打死他吗?”
吴山依着墙壁,一脸痞笑,“我哪舍得打死他?我这儿子不用管吃不用管喝,还能给老子赚钱,要是没有他,我这次就蹲大狱了吧?我可得把他带回家供起来。”
房东气得不轻,指着他骂道,“你、你个王八蛋、畜生,阎王爷怎么还没把你的命收去!”
吴山看样子过得挺滋润,比三个月前胖了些,他力气大,一把就将吴鹤扯过来,从三楼一路拖到一楼。
“住手!放开他!”正准备上楼看小鹤的张嘉言一抬头就撞见了这一幕。
上次小鹤被打的不甘、自责瞬间涌上心头,吴山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门口窜出来,接着一股大力猛的将他撞倒在地。
吴山摔了一觉,手破了皮,小鹤连忙喊道,“小言别管我!”
吴山也笑了,他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呵,还他妈有人敢先跟老子动手,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
他抡起拳头朝张嘉言打去,张嘉言伸手去挡,可这一拳力气太大了,直接将他打飞了,他撞到楼道门上,鼻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