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小鹤!”
他大喊着冲出去,这个房间他一刻都不想呆,每一秒都让他呼吸困难。
“怎么了?”张母拿着扫帚走出来。
张嘉言直接冲到楼上的房东家,砰砰地敲着房门。
“阿婆!阿婆快开门,小鹤在你家吗?”
追出来的张父张母对视一眼连忙下了楼,屋内堪称案发现场的模样也把他们吓到了,张母连忙给房东阿婆打电话。
“阿姨,哎,是,我们刚回来,您在哪?小鹤在您那吗?”
张嘉言趴在一旁,焦急地盯着母亲的电话看。
“我们在xx医院,你们要是不忙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听到医院两个字,张嘉言一刻都坐不住了,一家人拦了辆出租车,连忙赶去医院。
房东阿婆给他们的地址是住院部,这让一家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电梯门一开,张嘉言就疯了一样跑出去。
“阿婆!房东阿婆!小鹤在哪?他怎么样?”
房东接住他,不过短短一个星期,本就年事已高的房东阿婆就仿佛老了十岁,脸上的皮肤松垂,一双眼睛隐藏在皱纹中暗淡了许多。
张父张母一看就知道情况不乐观,张母问道,“出什么事了?我们看到小鹤家里那些……,是吴山做的?”
房东阿婆的眼泪瞬间涌上来,“那就是个畜生,畜生啊!”
原来在小鹤十岁生日这天,他的生母偷偷回来了,吴鹤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家里的结婚照早就被吴山给扔了,他完全没意识到那个打扮得时尚漂亮、笑起来温柔慈爱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女人主动和他说话,还给他塞了一叠钱。
吴鹤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足有厚厚一沓,这一幕被回家的吴山碰巧撞到,吴山大骂着贱人,女人见了他转头跳上车开走了。
那时还不懂车的吴鹤也能从那车超高的启动速度和光彩的造型看出它价值不菲,当汽车的尾烟消失在路口,吴山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他时,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房东阿婆尽量压低声音哭诉,“他用烟灰缸砸小鹤的头,扒了他的衣服把他吊起来打,他把小鹤的嘴堵上了,我什么都没听见,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若不是后来我听见水管在响,觉得不对劲下来看了一眼,小鹤就被他打死了!”
张嘉言怔在原地,就算没听房东阿姨说这些,他也能从卧室内散落的凶器中拼凑出当时的情况,可听到阿姨说水管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敲响水管是他和小鹤之间的暗号,小鹤以前挨打时从来都是默默忍受,这次一定是疼得不行了,才会去踹墙角的水管向他求助。
他肯定是盼着自己回来了,能听见水管的生意赶过来救他,因为自己说过,会保护他。
张嘉言转身朝病房跑去,身后传来父母和房东阿婆压低的声音。
“我报了警,那个畜生被警察带走了,可小鹤身上多处骨折,有些伤口太深了,可能会留下疤。”
“小鹤醒了吗?他状态怎么样?”
“醒来之后没哭没闹,一直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张嘉言猛地推开门,“小鹤!”
屋内静悄悄的,温暖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白色的窗帘随之飘动,可那触目惊心的白色却只让人觉得冰冷。
他慢慢地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人,他的头被用纱布整个包起来,额头、左眼、脖子,只露出右边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床上一般,安静得好像连一丝呼吸都没有。
“小鹤!”张嘉言唤了一声。
吴鹤没有动,右眼朝他的方向看去,接着眼泪一股股地流下来。
“小言,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