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伪装着优雅,不经意间一瞥又一瞥,将那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心里极尽刻薄地评价:高鼻梁深眼窝大嘴巴,长相刚到及格线,目测身高185,没有老流氓高,身材比例照老流氓更是差远了呦!浑身上下能过眼的恐怕也就那几块肌肉了,还不一定有老流氓的性感……
喂!程清你够了,就你家老流氓最好行了吧!
不仅程清在打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看见程清的一瞬间,也饶有兴趣的翘起了唇角。
于是程清同学立马又有了新吐槽内容:啧,不笑还凑合,一笑像个痞子,舅舅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呦!完全配不上舅舅大人有木有!
好吧,其实不过是程清同学见那个男人跟在自家舅舅身边,又大喇喇的与舅舅坐到同一排沙发椅上,怎么看怎么不对眼缘,存心挑刺儿而已。
挑刺儿归挑刺儿,程清依旧对那个男人的身份好奇得要死。
然而,柳子谦先生极为反常,并没有为两人做介绍,坐下后,兀自拖过程清提前帮他点好的黑咖啡,认真地晃着咖啡匙,神态专注,动作优雅至极。
“子谦,你兄弟?”
“我外甥。”柳子谦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小口,这才又喝一大口,几乎万年不变的微笑弧度略微加深,“味道不错,我同事,你可以叫他龚哥。”
自家舅舅的声音淡然至极,但是程清万分肯定,那个碍眼的男人心里一定憋了口老血。
“抱歉,不知道龚哥会跟舅舅一起来,没帮你点咖啡……”程清优雅地笑着客套,完全没有要帮那“龚哥”点咖啡的意思。
龚先生无所谓地耸肩,自行点了一杯特浓,买单的时候手一滑,钱包掉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好掉在了程清脚边儿,仰面朝上,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龚先生痞气地坏笑:“麻烦小兄弟帮哥捡下钱包。”
程清低头,目光定在照片上,笑容一滞,随即漾起了极尽风马蚤的笑容。
照片上,龚先生趴在少年的背上,摇着帽子,肆意地畅笑。
少年背着龚先生趟着污浊的河水前行,远山上枫叶映红了天。
少年青涩的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眉眼,然而程清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青葱时期的老流氓。
别问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夫夫间神奇的感应什么的,大家懂得。
啧!瞧这股子亲热劲儿,不就是背了一坨带骨肉么?至于这么高兴么?
嗤!这点出息。
程清弯腰,拾起钱包之前,狠狠地戳了下老流氓的肚子。
孽缘可鉴,人老流氓真心没高兴有木有!
“龚哥以前当兵的啊?”钱包递还龚先生,程清搅着加了双份糖双份奶的咖啡,动作与柳子谦如出一辙,极尽优雅。
只不过柳子谦优雅淡然,他优雅风骚。
“嗯。”龚先生翘起唇角,懒懒地应了一声,指腹抹过照片上老流氓的脸,似乎有些失神。
程清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膈应,笑意却更浓了一些。
抿了一口咖啡,程清祭出柳子谦大杀器:“啧,舅舅,你们实验室还招当兵的啊?要不要法医的?求抱大腿呦!”
“上赶着来看门儿的。”喝了一杯黑咖啡,倦意散去不少,柳子谦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吟吟的看着程清,“来我的实验室,舍得你那些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