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赌。

赌凤宁会不会砍断这筋。

若是赌赢了,说明凤宁心中有他,即便是不爱他,也狠不下心杀他,他就能借此将凤宁绑在身边。

若是赌输了,说明凤宁心中无他,那么即便魂飞魄散又如何?

……这疯小子!

青大槐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才停住。

五百年!五百年!

他重孙子到底还是没能收回那一颗痴妄的心。

“青琅喜欢我。”凤宁缓缓开口,“我也是喜欢他的。”

青大槐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清明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五百年前,我瞧见青琅身上除了四十九道天雷伤,还有两道你留下的伤,一道是心口上凤羽长刀的刀痕,另一道是被竹剑捅了的对穿,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有一次酒后说漏了嘴,说你要杀他,你既然差点儿杀了他,又怎有脸说喜欢他?”

“我并非要杀他,而是看出他身上有魔骨,想取了他的心,为他重塑筋骨。”凤宁顿了一下,看着青大槐的眼睛,说,“我知道这件事有很大的风险,青琅可能会因此而死,但青大槐……我觉得这件事你至少能够理解我。”

青大槐:“我凭什么理解你?”

凤宁定定地看着青大槐,道:“你不是,也亲手杀了你的妻子吗?”

青大槐脸色倏然一变。

凤宁目光灼灼,令人无从遁形:“青琅是天生魔骨的事情,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但你却骗我说,那只是错乱的筋骨。我虽从未见过你的亡妻,可却无数次听你提起,她有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万年前那名魔姬,就是你那莫名身故的妻子,而青琅,继承了她灰色的眼眸和一身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