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神色也变得恍惚起来。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个雪夜,凤宁偷吻他未遂,哭着说喜欢他,还央求他……能不能不要和冥界的女王成婚。

青琅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低头喝了杯凉茶,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心口缓缓流动的酸涩和情动。

青琅放下茶碗,又问道:“曾爷爷,这件事情你可曾同别人说过?”

青大槐:“我又不傻,现在时局动荡,你和冥界的事我怎敢与旁人说?我也就和你姑姑说过。”

他摸了一下后脑勺,道:“……只是我和你姑姑说这事儿的时候,忽然就有个莫名其妙的石头砸了我一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归宁山那块老石头显灵了……”

……那定是凤宁砸的。

青琅垂下眼,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青大槐简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小石头,你笑什么?我被石头砸了这件事很好笑吗?”

“没有。”青琅很快敛起笑容,恭敬地说,“曾爷爷您继续说。”

“剩下也没啥好说的了。”青大槐顿了一下,表情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不过我昨晚上偷跑到归宁山,听到了一个传言。”

青琅:“什么传言?”

青大槐凑过来,嘿嘿一笑:“听说凤宁好像出什么事儿了,他弟子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什么传音符传信符都不行,甚至有人用了他们归宁门的紧急呼救术都不管用,听他们的描述,凤宁像是被困到了什么结界里,嘿,你是不知道,凤宁那个七弟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他师父肯定是被妖怪抓走了,听得我高兴得差点笑出了声……”

青琅:“……”

青琅忽地就有些心虚,低下头默默喝茶。

青大槐面上虽然是一副大大咧咧,幸灾乐祸的模样,其实一直在偷偷在观望着他重孙子的脸色。

看见青琅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撼,没有丝毫的担忧,更没有丝毫的心急如焚,青大槐立刻就放宽了心,几乎欣慰的想流泪。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

他拍了拍青琅的肩膀,语气慷慨激昂:“小石头,你终于成长了,你终于走出来了!你终于把他彻底放下了,曾爷爷我好高兴!其实刚刚我好害怕,怕你要跑去救他!”

青琅:“……我救他做什么?”

青大槐:“呜呜呜这才对嘛!既然要放下,就得放得彻底。而且祸害遗千年,那老东西顶多陷入了什么麻烦,又死不了……”

青琅怕再待下去要露馅,就站起身子,道:“曾爷爷,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以后凤宁的事情不必再和我说,我对他一点都不关心。”

青大槐:“嗯嗯,你走吧。”

看着青琅的挺直的背影,青大槐高兴得留下两行清泪。

我重孙子,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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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凤宁那老东西好像真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今天早上发过去的传信符直到现在都没有音信。

青大槐擦掉脸上高兴的眼泪,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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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传音符还是传信符都是依靠灵力运输的,这密室里布了结界,所有音信都传不出来,也传不出去,但因为昨晚密室的墙壁上被开了两个洞,结界也有了缝隙,凤宁今天一觉醒来,就见到无数的传音符,传信符雪花似地堆到了他面前。

大部分都是他门内弟子传的。

凤宁正准备给他们回信,就瞧见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传信符。

这传信符的信纸像是从旧书上撕下来的,很是不正规,字迹也张牙舞爪,处处透露着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