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闭着眼的长柏忽然疼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连带着那长针都在空中乱晃,晃出一道银光。
医神在长柏身上又点了几个穴位,然后一下子将针拔了出来!
“噗!”
长柏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那黑血直溅一尺,下一刻,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白里的红血丝变得分外明显,很快,他整个瞳孔都变成了红的,他的表情变得些许扭曲,头颅在枕头上扭动了起来,忽然,他就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一样攻击起离他最近的凤宁!
这串举动实在是太快太迅速,凤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身影就猛地扑过来抱住他,替他挡住了长柏的袭击!
“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头顶响起,凤宁抬头一瞧,只见青琅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庞滑下,而长柏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肩颈,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裳,顺着长柏嘴里的缝隙朝下落去,像是流不尽的红线。
医神慌忙去拉长柏,却拉不开,长柏力度大得像是要撕扯下青琅的皮肉,医神和涂白两个人合力去抱着长柏的腰,都不能将他的嘴从青琅身上拉下来。
没一会儿,他俩的额头也都急出了汗。
就在凤宁掰开青琅紧紧抱着他的手,想要过去帮忙的时候,长柏却忽然放开了青琅,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表情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青琅肩膀上恍如野兽撕扯的伤口,他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晕倒了。
凤宁跨过他晕倒在地上的大弟子,急急忙忙地把青琅扶到床上,然后一下子撕掉他的衣服,露出他肩颈处的伤口。
那齿痕深可见骨,萦绕着上古煞气,看起来诡异可怖,凤宁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指尖儿都疼地蜷了起来。
上古煞气所致的伤口极为严重,普通的治愈术根本不管用,可若是放任不管,便会很快溃烂。
最重要的是,那上古煞气围绕在伤口上如同噬肉蚁一般啃食人的皮肉,令人疼痛难耐,生不如死。
凤宁声音微颤地朝青琅怒斥道:“你是逞什么英雄?非要扑过来挡我!我是凤宁,是活了几万岁的上神,你真觉得我会被他伤到不成?!”
青琅:“……你离他那么近,若是真被他伤到了呢。”
凤宁:“那也不会像你一样,被他伤得这般深!”
青琅忽然就笑了笑:“可是我现在很开心,因为你一点儿也没受伤。”
凤宁愣了一下。
“凤宁,我疼。”青琅脸色苍白地仰头看凤宁,伸出两只手来。
医神和涂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伸手是为了做什么。
可凤宁却挪了个步子,任由青琅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头轻轻地枕在凤宁怀里。
医神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俩是师徒?”
凤宁目光冷冷扫过他,道:“你是医神,人受伤了,你看不见吗?还有空想这些,有没有点医者的仁爱之心?”
他目光扫过青琅的伤口,睫毛又是一颤,声音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些怨怼之气:“你是个哪门子的医神?怎么治个病还将旁人伤成这样?”
医神:“……”
……刚刚是谁给我戴高帽,说我医术高超,令人望尘莫及,为人仁爱,无人能出其右的来着?
可长柏忽然发疯,伤及旁人,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
医神走到青琅旁边,开始为他医治伤口。
可他的手还没伸出来,青琅伤口处的那团黑气就忽然紧紧聚在一起,将那伤口遮盖得严严实实。
等黑气散的时候,青琅的皮肤却变得光洁如新,不留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