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回国公府的路上她同贺宴共乘一辆马车,这原本不合规矩,但他坚持她便听话就是。
马车上两人靠的极近,宋瑶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排斥,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更多,她招惹太子除了自讨苦吃,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快要到国公府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太子突然说到:“我知你原不想嫁本宫,但有些蠢事试过一次便罢了,圣意不可违,不管是本宫还是你,亦或是那个男人,但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你嫁了本宫,便是本宫的人了,本宫会竭尽所有护你还有你的家人平安,只有一个要求——”
“以后,不允许你再和那个男人见面。”
即使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听到真的要她斩断过去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一下。
见她低着头没回话,贺宴也没恼,反正人都是他的了,他还怕斗不过那个毛头小子吗?
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口,贺宴先下车,下车后他自若的将手递到马车里,过了一会,一只白玉般的手才搭在了他的手心里,他嘴角微微上扬,牵着那只手将人带下马车。
两人一个倾国倾城,一个俊美无双,男帅女美,赏心悦目,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过的都要看上两眼。
陛下赐婚太子和国公府三小姐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民间议论纷纷,昨日宋瑶失踪,虽然国公府和相府下令绝不能泄露半个字,可还是有小道消息传了出去。
已经有不少传言说宋瑶不肯嫁和情郎私奔了,如今宋瑶和太子高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谣言不攻自破。
国公府众人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国公夫人见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喜又怒,只是碍于有太子在,众人都装作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宋瑶做了错事,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
贺宴并未进府,将宋瑶送还给国公府后稍稍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等送走了太子,一群人才进了国公府,关上大门,没有了外界的窥探,宋瑶刚刚进门,国公夫人突然转身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国公夫人第一次打她,宋瑶一时不妨,跌坐在了地上,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事触及国公夫人的底线。
她不敢反抗,起身跪在了国公夫人面前。
众人早就已经全部自觉的离开了,只剩下靖国公和国公夫人两人,看着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国公夫人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做出私奔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太子,可皇命难违,你和唐家那小子逃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们吗?我和你父亲疼爱了你这么多年,就把你教出个这样自私自利,不顾家族大义的样子吗?”
宋瑶没法反驳,她只能跪在地上听国公夫人的教训,国公夫人从未如此生气过,她心疼女儿,如果有选择谁也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男人,可为了一个男人舍弃整个家族,连父母亲人都不要了,这样自私又愚蠢的行为,她做梦也没想过会发生在小女儿的身上。
国公夫人一边教训宋瑶一边自己抹眼泪,靖国公也生气,可看着妻女如此又难免心疼,宽慰了妻子两句后让下人把妻子扶了下去。
靖国公对子女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有宋钰因为要继承爵位,他才稍稍严厉些,而对女儿便是怎么宠怎么来,尤其是这个小女儿,因为一些难以言明的原因,他疼的更甚,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女儿,竟然最出乎他意料。
“地上凉,起来吧!”看着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团,他终究是不忍心。
宋瑶没动,脊背挺得笔直,无声的诉说着她的倔强。
“哎”靖国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瑶瑶,还记得永安公主吗?”
靖国公坐了下来,第一次用那种面对朝堂的语气同女儿谈话。
“永安公主是先帝和皇后所生的嫡长女,是先帝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宠爱的一个,她幼时先帝曾抱着她接见朝臣,及笄那年先帝为其修建公主府,极尽人力物力,比太子府还要宏伟气派,先帝曾扬言要为其择天下最优之人为婿,可她及笄才第二年,边境动乱,夏人虎视眈眈,那时恰逢淮安动乱,内忧外患之下只能选择同夏人议和,只是谁也没想到夏人当时除了要求金银珠宝之外,竟还要求娶嫡长公主。”
宋瑶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经猜到后面的故事了。
“先帝自是不愿意,可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外跪求三天三夜,逼着先帝点头,在朝臣心中,用一个公主换取边境的安宁,这简直是最划算的买卖,先帝避了三天,最终还是妥协了。永宁公主自是不愿意,同先帝哭闹甚至上吊威胁,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可圣旨已下,最终永安公主还是被送到了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