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一切。

“只是想告诉你,你方才想救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很危险,有很多卑劣的念头。除非身死,都无法放下执念。”

“我怕我……做出什么令你厌恶的事来。”

例如去松修府,直接派大军在山林中寻到神医谷所在。

他怕自己真的失控。

怕理智的囚牢,困不住心中的疯狂的野兽。

说到这里,谢不逢的心竟不由一痛。

只要一想到“文清辞厌恶自己”这个可能,他便无比紧张,无比害怕。

谢不逢注视着文清辞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若你厌恶我,不想再见到我。今日甚至随时都可离开雍都,我绝不会阻拦、干涉。待我自食恶果、毒发之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会牵绊你的自由。”

“至于今日的一切,你便权当我是任性吧。”

文清辞的声音无比干涩:“为何说是任性。”

谢不逢的目光向北方落去。

他说:“当初攻打北狄的时候,我有无数次差点战死于沙场。”

“彼时我并不害怕,只是……有些遗憾。”

文清辞的目光,终于迎了上去。

他听谢不逢说:“遗憾死之前都不能见你一面,再同你好好告个别。”

说话间,这位年轻的九五之尊眼中满是眷恋。

“所以,假如你真的厌恶我,再也不想见到我。”

“那么不要躲,也不要再不告而别,好不好?”

“就在今日,同我好好地道个别。”

这一瞬间,文清辞突然忘记了怎样呼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圈也在顷刻间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