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侧殿不大。

但此时门窗紧闭,往内走半步,视线便会随之暗一分。

再加有帷帽遮挡,没走几步,文清辞便差不多是在摸着黑向前了。

他隐约觉察到,自己的身前有一道长阶。

想起侍从出门前说的话,文清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步踏上了长阶。

恐惧源于未知。

明明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此时视觉被强行剥夺,只身陷入黑暗之中的文清辞,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甚至于害怕了起来。

—— 这一刻的自己,仿佛走向祭台的羔羊。

在这个念头蹦出的同时,文清辞额间突然触到一片陌生的冰凉,一直紧绷着神经他,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同时,身体重重一颤,下意识向后退到了长阶之下。

紧接着,文清辞的耳边忽然噼啪作响,如暴雨疾落。

他不由自主地喘息了起来。

站定之后文清辞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的,似乎是一道珠帘。

“……陛…陛下?”文清辞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试探性叫道。

他的声音在侧殿内飘荡,直至消失都未能收到答复。

停顿片刻,文清辞只好再一次鼓起勇气:“陛下,您在这里吗?”

文清辞的耳边,依旧静默。

谢不逢真的病得不省人事了吗?

这可怎么办。

房间里迟迟没有人回答。

犹豫一会,文清辞只好再次深吸一口气,提着药箱向前而去。

木质的长阶,随着文清辞的脚步声发出轻响。

鼻尖的龙涎香愈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