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早在几日之前,宋君然便趁着夜深,遣小舟过来,将人提前接走。

黄莺鸣啼,碧柳飘摇。

微风习习,水波荡漾。

淡淡花香顺着邻水小榭卷了一半的竹帘溜入房内。

雍都尚是隆冬,可是神医谷内,却四季如春。

暖暖的阳光,如一层薄纱,轻柔盖在人的身体上,直叫人一阵一阵的发困。

“……哎,这么久了,二谷主怎么还没有醒来。”一路跟宋君然从雍都回到神医谷的药仆一边浇花,一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宋君然将手指从文清辞的手腕上移开:“应当是被梦魇住了。”

“梦魇啊,”药仆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二谷主从小就喜欢做噩梦。”

宋君然顿了顿没有说话,转身整理药箱。

沉默了好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说:“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听爹的话,不许他学医。”

宋君然话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悔意。

文清辞的的确确和宋君然说的那样,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看到了过去发生在这里的事。

和往日混沌的梦境不同,这一次文清辞的睡梦格外清晰。

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与梦境主人公就是同一人的幻觉。

——老谷主将原主视为己出,甚至到了有些宠溺地地步,但始终不肯让他学医。

谷主虽然名义上只有宋君然一个徒弟,但神医谷内其余药仆,也均会学习医术。

在神医谷内,有一间学堂,老谷主每一天上午都会在这里授课,从不藏私。

“……1青葙子,味苦,微寒,入足厥阴肝经。清肝泄热,明目驱风,”老谷主的声音透过窗,传到了学堂之外,说着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接着提高音量,“文清辞!出来,不许藏在外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