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孚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她趴在哥哥的肩头,将眼泪全都蹭到了谢不逢的身上。

“……重。”

闷闷的声音透过肩上的衣料,传到了谢不逢的耳边。

只有少年一个人,听到了妹妹的回答。

谢孚尹努力吸了吸鼻子,她一边艰难地调整呼吸,一边回忆着说:“……我,我之前来太医署,抓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文先,先生原本想抬手拉住我,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这么,这么一点儿——便掉了下来。”

说着,谢孚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抬手在谢不逢的面前比画了一下。

——那高度不过三寸。

说完,谢孚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他不再像刚刚一样伏在谢不逢的肩上,而是直了直身体,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哥哥无比认真地问:“哥哥你说,你说文先生会不会很疼啊?”

这是小姑娘天真懵懂的无心之问。

可却似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直愣愣地朝谢不逢劈砍了过来。

从前“痛”对谢不逢来说,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可现在他却明白,何谓“锥心刻骨”。

甚至此时的他,就连呼吸都泛着痛。

“……会。”谢不逢轻轻在谢孚尹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着,“一定很痛。”

可是自己竟然直到今日才知晓。

小姑娘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什么逻辑的年龄,更别说此时她哭得头晕目眩。

问完那句话后,谢孚尹又吸了吸鼻子,轻声嘟囔着:“……他明明伤得可重可重了……还骗孚尹,说,说只是一点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