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颤抖着手,去擦拭文清辞唇边的鲜血。

似乎将它拭净,文清辞便会痊愈

为什么?

谢不逢不明白为这是什么。

自己可以驱逐北狄,九死一生杀回雍都。

可以夺取皇位,坐拥无边江山。

自己可以完成常人一生也难以想象的功业。

却唯独……竭尽全力,也留不住眼前这个人。

文清辞的体温,正在流逝。

大雪如被,一点一点地盖在他的身上。

像是要这以样的方式,将他从谢不逢的身边夺走。

少年忽然疯了似的用手去拂落文清辞身上的飞雪,似乎这样做,就能将他的命夺回来。

可大雪就是怎么也不肯停歇。

他刚刚拂落一片,就有新的一片补上。

谢不逢忽然停下了动作,他紧紧攥着怀中人冰冷的手指,将唇落在文清辞的耳畔,一字一顿,几乎是从齿缝中逼出一句:“你死后再无解药,我也不得不陪你一起去。”

“……从此天下大乱,甚至神医谷也会随之遭殃,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像是在威胁文清辞,似乎是在借此,逼文清辞生出求生之欲。

实际上只有少年自己清楚,什么神医谷,还有天下大乱,他都半点也不在意。

谢不逢的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抛弃。

……直到那日莲灯满溪,文清辞踏着灯火而来,寻到了自己。

谢不逢终于觉得自己这一生抓住了什么。

可今日他才知,这原来只不过又是一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