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了他刚刚的话,文清辞却全都明白了过来——
鲶鱼以肉为食,人工养殖的那些,吃的或许是虾蟹制成的饲料,可是野生在殷川大运河中的鲶鱼,却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
……甚至民间还流传着它吃人的传说。
皇帝因为松修府知府的话,想起了当年死在河底的无数河工。
松修府知府年纪不大,他是几个月前,才从外地新调来的。
不知道当年的历史的他,原本只是想奉上松修府最出名的河鲜,并借着“原产殷川大运河”来拍拍皇帝的马屁。
没料想这一拍,竟然直接拍到了马腿上,戳中了皇帝心里最怕的那一点。
他不顾形象,快步走到了临窗的香炉旁,借着浓重的香气,冲散徘徊在鼻尖的鱼腥味。
皇帝的胸膛不断起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被汗水打湿。
见状贤公公忙带着几个小太监上前将皇帝扶向后殿,同时派人去叫太医过来。
文清辞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哭泣的谢孚尹:“殿下,您先去看看小公主,我稍等便回来找您。”
说完,便快步跟着小太监,离开乱成一团的前厅,向后殿走去。
文清辞刚进门,脚下就传来一阵脆响。
皇帝踹翻了一盏竹节托手铜熏炉,它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文清辞的脚边,
刹那间,烟气翻腾,呛得文清辞不住地咳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缓缓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有小太监将文清辞的药箱取来,给他递到了手边。
皇帝也已强忍着坐在了榻上。
文清辞余光看到,此时房间里满是瓷器碎片,而给自己递送药箱的小太监,更是满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