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大约二指宽的手链,是用米白色的羊毛捻成粗线编织而成的。

一眼看上去像是西域那边流行的风格。

可是编织出来的花样,却要比谢不逢曾见过的任何一条手链都更加精致。

文清辞没有说话,直接替谢不逢将礼物取了出来,接着轻轻地将它缠在了少年的手腕上。

“好了。”文清辞笑道。

不过一瞬间,羊毛轻轻蹭过皮肤留下的温暖,与一点点痒意,便顺着谢不逢的手腕传至脑海之中。

他想起了那只只属于自己的羊羔。

……还有文清辞手腕间的温度。

“神医谷里,有赠生辰礼的习俗。这是我前些日子在西市里学来的编法,提前用草药浸过几日,有一点清神的功效。”文清辞非常自然地给神医谷编出了个原本不存在的“习俗”。

缠好手链后,文清辞便转身推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走入厨房将煨在砂壶里的玉兰花粥盛了出来。

他隔着窗,抬头朝谢不逢笑了一下说:“不怎么值钱,殿下不要嫌弃。”

……原来这条手链,是文清辞亲手编的?

文清辞不知道,自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在谢不逢的心中掀起了一阵风浪。

“不会……”

谢不逢喃喃道:“永远不会。”

手腕上的,是他此生最珍贵的礼物。

谢不逢的另一只手,忍不住紧紧攥住了这条手链。

就像是将虚无缥缈的“温暖”,牢牢地抓在了手中一般。

不过一瞬间,纷乱的思绪忽然涌向谢不逢的心头。

有感动,还有恐慌。

他不由又想起了那个雪夜,还有死在雪被之下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