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抿唇忍笑。
冯胖曾有一次问他在哪里学的乐器,他老实报出诸位启蒙老师的名字, 被冯胖当做冷笑话。
其实无论于他还是于冯胖, 现在再回想过去这一段时间的种种, 都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猜得出你哥哥应该不是一般人, 没想到会这么不一般, ”冯胖道,“想想也是这样才说得通, 他这样的财力和人脉,才能把你培养成这样。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没有想到,那个跑去穷乡僻壤里居住,意图攀登米多玛雪山的年轻背包客,会是谢虞川。
“米多玛雪山这个地方,出了名的有去无回,敢去那儿的人,都不要命的。”
登峰的计划遭阻,他又带着捡来的孩子,或隐居山林,或浪迹天涯。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落拓不羁,并不是眼下这个初登高位、满身写着企图心的男人。
林溪微怔片刻。
他向冯胖解释:“我哥现在有些必须要做的事。”
但那之前,又是为什么这样生活,他却没办法解释。
“好啦,你也是爱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余兰姐端着酒杯插进来,神采飞扬的,“人家现在好好的,还相认了,不值得一块儿喝一杯吗。”
很有道理,冯胖把艺术家敏感多思的性子收起来,高兴的说:“来来,必须喝一杯,我们一起走一个。”
盛情难却、不是外人,林溪没有理由说不。
喝酒哪能少了谢意平,他也冒出来,几人凑在一起,举杯干了。
林溪想起月前,也是这四人凑在一起,为自己首次节目胜利庆功。
他想,来到容城后,他真的交了几个朋友。
宴会持续到夜里,仅仅前来应酬送礼的已经走了,留下的客人都是关系较为亲厚的。
谢虞川从交际里抽身,带上林溪,领着大家,一起去到室外露台、草坪。
灯光在准点齐刷刷的关闭,以酒店为中心,向山坡的两边蔓延开,如同黑暗的涟漪。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半坡,足以瞭望城市点点光火。
随后,烟花升空,炸了漫天绚烂。
在那美丽的夜空下,林溪如过去每一年一样,听见一声熟悉的“生日快乐”。
他回过头去,向对方笑。
离开宴会厅已经是深夜,司机开车,谢虞川带着林溪坐在后座,一人靠一边的车窗。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不至于醉,但加上困意,便有些懒了。
路上、车里都安静,也安全。
中间有一桩小意外,在经过关卡出口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出来,想要拦他们的车,可惜被眼疾手快的保安一把抓住,薅了回去。
车紧急刹停,林溪额头撞在前座座椅上,小小哼了一声。
保安鞠躬道歉,而林溪和谢虞川向窗外看去,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吕红艳。
车辆隔音性能极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大概能猜到,是在为慕云嘉求情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