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亦说了些客套恭维话,两人便算相识了。
谢宁曜百般邀请李及甚一起学画画,华恒也来劝说让他画着玩,李及甚只说自己学业繁忙抽不出空。
两人无法,只能抛下他去绍武院画画玩,李及甚仍在书房温书。
每次华恒来小住,均是住在谢宁晔的“绍武院”,那里有专为华恒腾挪出的画室,一应的绘画工具都齐全。
两人在画室玩闹了半日,头脸衣物上到处都是墨渍颜料。
谢宁曜欺身将华恒按在地上,伸出双手威胁道:“教我在人身上作画,不然挠你胳肢窝!”
华恒连忙说:“快别,教你就是,我最怕痒痒。”
此时门外传来轻嗽声,两人齐望过去,李及甚沉声道:“阿曜,我见起风了,给你送件外衣来。”
谢宁曜不知李及甚是何时站在外面的,但他能看出李及甚极力压抑着怒气。
华恒:……哪里起风了,窗外竹叶都没动。
谢宁曜不愿在表哥跟前落了面子,更不耐烦哄人,大手一挥道:“放那儿罢,你快回去用功。”
第21章
李及甚面色极为阴郁,紧攥着手里的衣裳,快步走过去,将谢宁曜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受了伤也不知好生保养,地上多凉,就这样爱顽。”
谢宁曜道:“有地毯呢,就你这般蝎蝎螫螫。”
华恒仍旧坐在地上,玩味的看着他俩,明知可能吵起来,却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谢宁曜见李及甚气的紧握着衣裳,一双手青筋暴露,就连修竹般的十指都因过于用力,指尖红彤彤的。
李及甚帮他脱下满是墨渍颜料的外衣,又将拿来的换上,叮嘱道:“莫要玩到太晚,从这里回去要过钟翠湖,夜里湖边风冷。”
谢宁曜最不喜管束,不耐烦道:“偏你啰嗦,真到夜里,我自坐轿回来,哪里就吹着了。”
李及甚又对华恒说:“阿曜太贪玩,麻烦表哥多加照管劝导,别让他乱来。”
华恒笑道:“这是自然,你只管放心,我虽也是个胡闹的,却很有分寸。”
李及甚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临走前还说:“早些回来。”
华恒倚在门框上看李及甚走远了,他便揶揄道:“阿曜,你真有福气啊,竟能得这样惊才绝艳又贤惠的大美人!”
谢宁曜笑着说:“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你根本不知道,他脾气臭的很。”
华恒道:“他既是大才子,自然有几分傲气的,若没这等风骨,再美的你也看不上,况且他在外人跟前算给足了你脸面,回去多哄哄就好。”
谢宁曜连忙解释:“表哥,你以后不许再说这些,他是我祖母义姐的孙儿,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的,私底下为好玩说说是无妨,但正经别让人听见。”
华恒意味深长的笑着说:“知道了。”
……
谢宁曜今日已无心再学画,更无心玩闹,与华恒又闲扯一番,便坐轿回了宝辉院。
回来的路上,他发现这外衣袖口下面那层几乎全开裂了,顿时反应过来这是李及甚故意扯破了衣服向他示威呢!
他原还打算哄人,顿时火冒三丈,让几个小丫鬟扶着来到书房坐下,将袖口举起,怒道:
“你也不必拿衣裳出气!每每我耍性子摔东西,你总劝爱物之理,什么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怎如今又这做派?可见你的理,只用来劝我!”
李及甚原就压抑着怒火,这会儿直气的头晕脑胀,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