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终于盼到半月后,甫一放学便催着李及甚一道回家,在路上他就说服了李及甚,这次他们都去祖母院里住。
昨天他便安排好了,祖母自然高兴与他们同住,宝辉院的丫鬟们早打点好一应物品送到锦祥院。
两人抵家后即刻便去向祖母问安,老太太搂着他们心肝肉的叫,又拉着李及甚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念叨着:“不过半月未见,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
李及甚不愿叫老人家忧心,便说:“没瘦,许是祖母眼花看错也是有的。”
老太太摩挲着李及甚的肩背,嗔怪道:“还犟嘴,这骨头摸着都硌手,读书也莫要太劳心,保重身体要紧……”
李及甚唯有连连点头。
谢宁曜笑道:“他一来,祖母的心便全用在他身上,我也瘦了,祖母怎不心疼我?”
老太太拍了拍孙儿的臀腿,说:“你哪里瘦了?成日里只知贫嘴滑舌,该挨打。”
三人闲话一番,谢宁曜与李及甚便到外间做功课,老太太半躺在隔间塌上,透过小窗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个孙儿。
谢宁曜自是不安分的,一会儿让锦心研墨,一会儿又让飞琼去他书房取上好的云纹纸来,一会儿又要吃茶吃点心……
李及甚劝道:“你也消停些,耐着性子早早写完,你自去玩乐。”
谢宁曜轻声说:“阿甚,我知道你的功课在学里便做完了,就帮我写呗。”
李及甚一口否决:“不行。”
……
谢老太太看着两个孙儿玩闹着写功课,笑着说:“曜儿也太淘气,亏得甚儿脾性好,耐烦他在旁边呱噪,我都想拿戒尺可劲儿抽他两下……”
锦春一面用美人槌为老太太捶着腿,一面揶揄道:“您老也只是说说罢了,哪回舍得真打他,可见您偏心的厉害,府里小爷们谁敢在您跟前这般胡闹。”
老太太嗔道:“你这小蹄子越发的牙尖嘴利。”
……
谢宁曜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前糊弄完了课业,祖孙三人吃完饭,便一起坐在外间暖塌上吃茶闲话家常。
掌灯时分,老太太便催着他们洗漱,直接安排了两人同睡在隔间的拔步床上,那原是谢瑾陪伴母亲时常睡的,倒也十分方便。
谢宁曜先换了亵衣上床,等李及甚过来,他便说:“你睡里面,我要起夜。”
两人躺下后,老太太又来嘱咐了一番:“曜儿,如今你一天大似一天,不可再一味的贪玩淘气,隔间帘子我不放,只听你动静,敢不安生,我定打你。”
谢宁曜笑着说:“知道了,您老也快去睡罢。”
李及甚不知是祖母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如何,谢宁曜今晚果然出奇的安静,竟不来招惹他。
谢宁曜第一次这样规矩,可谓是一动不动,装作睡的很沉。
如今天气渐暖,夜里也不多冷,两人又一张床,虽是分开盖的被褥,睡一会儿后却也有些热,谢宁曜假装翻身将手臂伸了出去,只顾着贪凉。
李及甚已睡的有些迷迷糊糊,下意识的帮谢宁曜重新盖好了被子。
谢宁曜不敢再乱动,仔细听着李及甚的呼吸声,变的平稳绵长便是睡熟了。
他很是紧张兴奋,轻唤了几声:“阿甚。”
见人睡的深沉,他便借着微弱的壁灯光,摸到李及甚脖子上的红绳解开,取走玉佩,再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里间,轻放下软帘。
老太太就坐在塌上等,旁边早点起一盏小灯。
谢宁曜奉上玉佩,激动的问:“祖母,你可认得?”
之前他就觉着奇怪,李及甚贴身带着一枚双凤玉佩,那一看便是女子佩戴之物,李及甚极为珍视,就连洗澡也不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