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这玩意怎么可能是假的?”叶九思愕然。

顾念便跟他又复述了下当时跟陆溪的对话,“他的样子太笃定了,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如果玉玺不在他手上,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所以他才会想到真假的问题,既然吕青手里的玉玺没丢,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或许……这枚玉玺是假的。

叶九思:……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假设这枚玉玺是假的,至少也说明它做得极为相似,不仔细鉴看的话,难辨真伪。”年深屈指轻叩桌案,否则吕青不会郑重其事的让家人把它带走。

顾念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只能好好找人来验验了。”

“等一下,”叶九思长吸一口凉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难道说他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把真的玉玺偷走了?”

“也有可能是在吕青逃回江都的途中被掉包的。”年深补充道。当时人心惶惶,车马混沌,下手的话应该比在宫内容易些。

“抓到的那些人里有吕青的贴身内侍么?尤其是负责掌管印鉴的,恐怕要好好问问。”顾念猛地想起件事,即便是造假,如果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除了一个巧手工匠之外,势必还需要‘样本’,否则根本做不出来。想拿到样本,可能性最大的一条路就是买通内侍了。

顾念叹了口气,不过,假使真有这个被买通的内侍,按照陆溪谨慎的习惯,恐怕也已经被灭口了,只能先查再看了。

“难怪他有恃无恐的,” 叶九思愤愤地砸了下桌案,“估计就是等着看我们出丑!”

“别急,事情还没有定论,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提前知道了此事,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对策。”年深倒是没有半分焦急之色,安抚叶九思道,“今日你奔波一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

“好,明日睡醒我再来找你们。”叶九思也确实是累了,忙到现在晚饭还没吃,此刻便没有跟年深客气。

送走小世子,年深回到帐内,就看到顾念正好奇地拿着那枚玉玺上下摆弄研究,努力想找出丝赝品的痕迹。

“你也是,今天早点休息。”年深从他手里‘夺’下玉玺,放回盒子。

顾念无奈,只得先去洗澡,然后乖乖躺到了床上,溜进帐内的白老虎也默默趴到了床角。

顾念闭着眼睛,却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依旧不停地在‘回放’着刚才跟陆溪对峙的情形,试图再找到些有用的蛛丝马迹。

床铺微动,枕畔传来的声响以及年深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洗好澡的年深也上床了。

看陆溪最后的意思,似乎是想把他带走研究什么东西。他还提到了墨青……

糟了!顾念猛地坐起来,推了年深一把。

年深原本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动作都轻手轻脚,这会儿见他突然起身,立刻也跟着坐了起来。

“快给墨青去封信,让他务必小心,注意安全。”顾念语速飞快地道,“我怀疑陆溪也在秘密研究什么东西,很可能是遇到什么难题卡住了。而且他的目标或许不止是我,还有墨青。”

当初孙狱丞就是抱着绑走他和墨青的心思带兵去的飞来谷,后来失败了。一晃三年过去了,他现在既然又起了这个心思,很可能就是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还以为你做噩梦了,不是就好。”年深轻吁口气,抬手轻轻抚在他的额头上,掌心温热的温度一触及离,“你躺着,我现在立刻就去写信。”

原来是怕他今晚睡不好。顾念看着那个披起外袍坐到桌案前的背影,这才明白年深执意让自己在帐内‘留宿’的用意。他以前跟年深说过自己遇到惊险的情形就容易做噩梦的事情,看来年深记得很清楚。

春季的外袍料子轻薄,褶皱堆积,深深浅浅的光影忠实地勾勒出年深背部的轮廓,肌理线条起伏跌宕,没有夸张鼓露的曲线,而是恰到好处的紧实流畅,带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赏心悦目。

顾念的目光黏在上面舍不得离开,索性支起了胳膊斜倚在枕头上,仗着年深不会回头,肆无忌惮地欣赏起来。

说起来,年深真的是个很理想的男朋友,强大理性,细心温和,情绪稳定,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完美的帅脸和符合他审美的极品身材,除了话少这点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缺点了。

不行,得快点把戒指做好,把人套牢才行!顾念蓦地想起了他那个计划中的定情对戒。

戒指这玩意其实工艺不是太难,他当初计划得很好,为表诚意,便想着亲手做一对可以做印鉴的戒指。

为此他认真的去找墨家专门做金器的匠头拜师学艺,在闲暇时间苦练锻打錾刻抛光等各种技巧。

奈何手艺这东西不是短期可以练成的,尤其是他本身精于绘画,对细节和造型的要求远高于常人,又看多了墨青做出来的器物,对于自己做出来的那些工艺粗糙的东西,总觉得丑得无法直视,完全没办法接受就这样把自己不满意的戒指送给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