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者也不只他们和方曜月两方,还有契丹人。
很明显,因为契丹人并不是真正无关的第三方,才没有把斗宝的地点放在锦月城内。
斗宝的过程分为三轮,主题分别为‘天’、‘地’、‘人’。
第一轮为契丹与方曜月斗宝,主题及压彩在十二月初五前由斗宝双方商议择定。
第二轮为方曜月与渝关斗宝,主题及压彩同样十二月初五前由斗宝双方商议择定。按照鹤圣人之前的说法,方曜月期望的压彩肯定就是渝关城的归属无疑了。
第三轮为三方共同参与,主题及压彩议定的方式与前两轮相同,只是需要三方同意。这轮的压彩方曜月倒是明确在帖子里写了出来,岁贡。
斗宝失败的两方,来年需要向胜利的那方分别进献价值两百万文的银钱或物品。
按照帖子上附注的规则,只要当轮的参与者同意,同一参与方可以在参加的轮次里选择相同的主题,但不可使用同样宝物。比如顾念他们在第二轮和第三轮都可以选用‘天’字主题的宝物参与斗宝,但不能一件宝物使用两次,也不能做两件同款或者类似的宝物。
简而言之,同类宝物禁止使用两次。
斗宝的评判方式也比较简单,前两轮由当轮未参加角逐的第三方作为评判者,裁定胜方。最后一轮由三方各自‘投票’,票高者胜。
叶九思半托着下巴道,白皙的指尖将颊侧戳得微微凹陷下去,“你们说,方曜月这是什么意思?”
“空手套白狼。”墨青不紧不慢地拎起放饮子的执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胜了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从咱们这边拿回渝关,败了也就是一件宝贝的事情。”
“恐怕还不止,” 顾念拿起桌上的糖炒栗子剥皮,“按照咱们之前知道的消息,契丹南枢密使的儿子死在鹤圣人手上,幸存的那位徐恺跟灰州县县令逃去了契丹,这个事情方曜月明显已经盖不住了。现在鹤圣人非但没有被交到契丹人那边,反而代表方曜月来咱们这里送斗宝大会的帖子,这说明什么?”
叶九思眸色微亮,“难道这个斗宝大会其实是方曜月找出来的跟契丹人‘求和’的方式?让对方开出满意的价码做彩头,自己再借着斗宝输掉的机会,把彩头拱手相让,这样既补偿了对方,也不算太失面子。”
墨青皱了皱眉,“那他非得把咱们扯进去做什么?”
“找个冤大头跟他一起赔。”顾念啃了半口栗子,指着写着第一轮和第三轮的那两行,“我估计,契丹那边的价码早就开出来了,他想保下鹤圣人,却没这么多钱,就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了。
站在方曜月的角度来看,咱们跟他是争夺渝关城的‘仇家’,跟契丹人没什么瓜葛,他只要第一轮故意出很差的宝物,不论咱们是出于公平的角度,还是处于‘仇家’的感情因素,基本都会把胜利判给契丹那边,这是他的第一个目的。
再者来说,第三轮他只要跟契丹人联手,两票对咱们一票,更是可以稳保契丹那边成为胜方。到时候他就名正言顺的借着咱们的手送了契丹人两百万的岁贡。
至于渝关作为压彩的第二轮,他输了也无非只输一件宝贝,只要宝贝的价格不超过两百万文,他就是赚的,万一赢了,就赚得更多了。”
“他心眼儿可真不少。”叶九思啧了声,拿起旁边墨青的饮子杯,仰头将剩下的大半杯饮子一股脑儿灌了下去。
“方曜月没这个脑子,”年深摇了摇头,“这个主意,多半还是鹤圣人给他出的。”
“算盘打得可真是好!他们就没想过我们不同意吗?”
墨青默默将叶九思手边的空杯倒满,“我们不同意,于他们也没什么损失。甚至还能借着跟这个机会来摸摸我们的底,总之,稳赚不赔。”
“所以,这就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就看我们跳还是不跳?”
“可以跳,但不能随便跳。”顾念把剩下的半个栗子扔进嘴里,跟年深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后面【由双方商议择定】的字样,“风险要和机会对等,压彩的彩头也得咱们满意才行。想拖咱们下水,没问题,至少让他压手上的五座城上来。”
渝关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后世的天下第一关,咽喉要塞,面积虽小,地理位置却比北地六成以上的地方都重要,身价何等重要,岂是他一件宝贝就能‘骗’去做压彩的?
“对,要让他加码到肉痛。”
“那就再算算账,把咱们后来修建的这些设施再估个价吧。”墨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 “他如果斗宝败了,除了宝物要赔给我们,还要再附加五座城池,以及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两。”
顾念:……
哥,你把方曜月杀了他也不会同意这个条件吧,他自己的家底都未必能有这么多!
“这个对他来说恐怕有点难吧?”叶九思抚掌大笑,镇北侯的三个儿子里,老大是嫡子,老三最受宠,方曜月当初分到手的家财,肯定没有三分之一,再加上前两年的瘟疫和数次攻打渝关的折损,他手上恐怕剩不下几个钱了,否则也不会对那个连锁经那么上心。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又没人不让他还价。” 墨青凤眼微眯,“总之,断没有让他一口吃定的事情。你上次不是说什么抑菌效果最好用的是银和金么,要是能从他这边多卡下点金银,我到时候全都帮你做成产钳。”
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