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出行所用的车马,日常居住的屋子,玩乐的器具,所吃的食物,都跟大梁不一样。”顾念边喝边道。
“如何不一样?”年深兴味盎然地挑了挑眉峰。
顾念乘着酒性调戏似地拨弄了一下年深的幞头,“比如那里的男人都是短发,通常都只有半指多长,像你我这样的长发才是引人侧目的少数派。”
年深:???
见他似乎无法想象,顾念便放下执壶,从腰间摸出炭笔和纸,随便勾勒了两个后世比较大众化的分头和平头给年深看。
他本来还想抹黑一下,告诉年深他要是留这种发型会很丑,结果脑内了一下,还是该死的帅气,只得悻悻的把那句话咽了回去。眼前这张脸,这个身体,简直是女娲造人时用来炫技般的存在。
“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年深似乎被顾念笔下奇怪的发型提起了兴趣,好奇地追问道。
“他们的衣服就更奇怪了。”顾念满脸‘嫌弃’,随手画了件自己日常觉得最舒服的卫衣套装和一套标准的背心短裤式篮球服。
那套堪称‘衣衫不整’的篮球服让年深眉目纠结,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文化冲击,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刚才说他们的车马也很奇怪?”
“他们基本不骑马,车倒的确是很怪。”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眼光,应该堪称是钢铁怪兽了吧?
“不骑马?那岂不是速度极慢?”
“恰恰相反,”顾念飞快地摇动了几下手上的炭笔,“他们的车不用马,速度却非常快,而且坐起来很舒适,几乎没有颠簸的感觉。比如这种车,”
顾念寥寥数笔,就在纸上画出了辆后世的敞篷跑车,“只要两个时辰,就能从长安跑到洛阳。”
而且根本不会磨大腿,顾念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只要两个时辰?”
“这还不算快,还有更快的,比如这种,”顾念又画了列高铁,“这种只要半个时辰出头。”
年深惊讶地盯着纸上的高铁,要知道,步行的话,这个时间也就只够会武的人从开远门跑到他们此刻脚下的春明门,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用马,却能跑得如此之快,他们难道会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
“与其说‘法术’,不如说是‘技术’。”顾念转悠了两下手上的炭笔,“举例来说,就像墨青做的那支金蝶簪,如果单看它从簪上扇动翅膀落到地面的模样,就像活了似的,但知道其中的机关之后,就发现只不过是一种设计巧妙的机关技术而已。他们的车能跑得快,也是类似的道理。”
“你是说,他们掌握了一种比马跑得更快的方法?”
“没错。”
“他们甚至还掌握了能带着人像鸟儿一样飞上天的方法。”顾念又画出了飞机的模样。
“看起来很像前几天和跟墨青用来洒石灰的东西。”年深皱眉,原来那玩意儿也是顾念跟墨青合伙鼓捣出来的?
“那也是一种,不过滑翔鸢鸟一般只能带一到两个人。不像这种,这种叫飞机,一次可以带几百人,速度也更快。从长安飞到平洲,也只要一个时辰出头。”
一个时辰,从长安到平洲!年深震惊地看向顾念,“你会做这种‘飞鸡’?”
怎么可能!顾念连忙摇头,“飞机我可不会。”
“难道那个滑翔鸢鸟不是你跟墨青一起弄的?”
“那个倒是,但那个比较简单,这种太复杂了。”顾念扶住额头,刚才摇得太用力,有点头晕。飞机什么的,就别指望他了,蒸气式火车以后倒是还有点可能。
“这么说来,你让墨青帮忙弄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那个工具箱,都是从这个梦里知道的?”年深目光炯炯,探究地看向顾念。
“算是吧。”顾念心虚地调转目光,喝了口酒。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年深看穿了。
“原来如此。”年深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瞥了眼腰间的望远镜。
沉默片刻之后,年深覆在顾念手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隔着外袍扣住了他的手指,“那你在梦里叫什么?”
“当然叫顾念啊。”顾念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起来,他跟这个世界里的顾念,不但长得一样,身体上的那些疤痕痣之类的特征一样,甚至连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比如挑食的口味,也都一模一样。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穿’进来了,原主在那些相关人员的记忆里被才改成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