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似乎满意了些,对着有些迷茫和顾念和年深道,“跟我走。”
“阿舅,你要去哪儿?”
“笨,当然是买止血生肌的药材,等真打起来之后,你以为咱们家那点库存就够了?”秦染‘嫌弃’地又戳了下顾念的额头,“现在那些家伙急着要跑,东西又带不走,肯定给点钱就卖。”
顾念:…………
秦染估计得没错,所有的药商都忙着收拾细软跑路,手上的药材根本带不走,被他从脚脖子上砍起,全部收入囊中。
几人跑了一圈,将秦染平素认识的药商差不多搜刮干净之后,已经到了亥正时分。
众人正忙着将药材运往年府,就听见不远处的朱雀大街方向传来车粼马萧的嘈杂响动,顾念疑惑地抬眼看向年深,?
“应该是他们走了。”年深淡淡地道。这么大的动静,只能是人数众多的镇东军。
年深正要跃上屋顶去仔细看看,瞥见顾念的眼神,便问了一句,“想看吗?”
“嗯。”顾念用力点头。
年深伸手揽住他的腰,足尖点地,跃身而起,没几下就带顾念跳到了附近最高的那座酒肆的屋顶。
年深从锦袋里掏出自己的望远镜,抻开之后看了两眼,长叹口气,递给顾念。
夜色浓重如墨,逃出长安的长队燃照的灯笼将整个朱雀大街照得灯火通明,最前面是镇东军和十六卫,护着吕青和他的那些心腹,心腹们的家眷。
镇东军加上长安原来的十六卫,明面上布防兵力号称有十三万,虽然其中滥竽充数者众,甚至还有不少是吃空饷的,但至少也有将近十万的兵力。
此时此刻,这些原本应该站在最前面保护长安的人,却跑在了最前面。
再后面是那些豢养着家将的权贵,之后跟着的是许多商人的马车,在后面是牛车,骑驴的人。
最后是那些没有代步工具,只能靠自己双脚走路的平民。他们要面对的状况或许比留下的人更残酷,除了千里奔波的劳累和辛苦,疾病和饥饿的侵袭,还有安全问题。
真遇到契丹人追击的时候,镇东军会保护那些官员的家眷,却不会保护他们。
浩浩荡荡的灯火一直绵延到南边的明德门,然后顺着官道绵延而出,迤逦奔向蜀州的方向。
“他们走了,咱们行动起来反而方便。”顾念放下望远镜,见年深一脸落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嗯。”年深垂下眼皮,仔细的将望远镜收好,装进随身的锦袋里。
“还缺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点问题。”顾念故作轻松地道。
年深苦笑了下,“人,武器,什么都缺。”
武器?对了,墨青那边的千步神弩和投石机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念猛地想起自己和墨青讨论了几个月的东西。
“墨青还在吗?”
“他应该现在还没走,”年深皱了皱眉,“说是在弄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地。”
“好东西!”顾念眼睛一亮,拽住年深的袖子示意他带自己下去,“快走,趁现在有时间,赶紧去趟墨家。”
“你知道他在弄什么?”
“大概是知道的。”顾念看着年深,漂亮的眸子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或许能让契丹人闻风丧胆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顾念:阿舅,你们也跳车了?
秦染:笨,自己人的马车,为什么不叫他停下来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