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驰倒是被他蹭醒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他内心仍有几分不太真实的感觉。
总忍不住要想,如果去年飘雪的那天,莫辛不曾冒着巨大风险朝他主动迈出那一步,那自己是不是就会带着遗憾被军事法庭宣判死刑呢?
也许吧。
也许是上天看他过得太苦,才派一个莫辛来拯救他于水火。
他何其有幸,能得莫辛这样全心全意的钟情与偏爱?
梁秋驰眼神逐渐深邃,再看下去,只怕又忍不住要把莫辛弄醒。
但看莫辛下眼睑处累出的青色,梁秋驰轻叹口气,悄悄撤开手,赤脚下楼去喝杯冰水压压火。
楼梯下到一半,他就愣在当场。
一楼大厅里,文森、乌雅惠还有裴吉三人围坐一圈,脸上或多或少贴着纸条,手拿扑克正在兴致勃勃地斗静音地主。
听到楼梯处有动静,三人齐齐扭头看来。
乌雅惠视线下移,毫不遮掩地盯着梁秋驰大敞的睡袍风光,挑眉吹了声口哨。
文森惊讶地睁大眼睛,猛地扳回坐正,嫌烫手似的甩出两张牌。
裴吉好笑地敲敲桌面,提醒他:“弟弟,我对3,你至于扔王炸吗?可吓死我了。”
文森干脆把手里的牌全部扣进牌堆,红着脸说:“认输,不打了。”
裴吉不逗他了,跟着把牌一扔,抬头冲下楼来的梁秋驰打招呼,“梁,你瘦了。”
梁秋驰拢紧睡袍,先去冰箱前拿了瓶水,再转过身时已一片云淡风轻。
“裴大哥,你怎么来了?”